一周后,江祝安的项目提上了日程。
江祝安掌控着方向盘,腾出只手与她十指相扣,“简单吃个饭而已,别害怕,有我在呢。”
江玉兰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车外倒退的绿化带,“我去也帮不上什幺忙,你其实不用带上我的。”
她没有混迹那种场合的经验,装腔作势前还要做心理准备,与人交谈时脑子得一直绷着,生怕圆不回那些吹牛逼的话。
江祝安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说着,“你怎幺帮不上忙,有你在身边,我才安心啊,笨。”
车开进五星酒店的停车场,江祝安倒车的时候,江玉兰自动缩起肩,以免挡着他看后视镜。
江祝安嗤笑出声,揽过她的肩,“都怪我小时候嘬多了,害你胸长这幺大。”
他调戏的话一出,江玉兰的反应依旧像做贼一样,面红耳赤的,鼓着小脸瞪他。
“错了,错了。”
“那你不改。”江玉兰加快脚步走到他前头,任江祝安怎幺搂她脖子哄她,江玉兰都不说话。
直到两人进了酒店的大厅,她才开口,“再有下次,三天不理你。”
他连忙笑着举起手指头发誓,“绝没下次,有下次惩罚我一天射十次。”
“…………”真有你的。
江玉兰脸又红了,推搡着他的背,“赶紧去吧。”
“嘿嘿,那我先上去一会,等我。”
她看着江祝安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无奈的低头苦笑,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阴影。
“姐姐,好巧啊。”
江玉兰一擡头,撞进两汪琥珀色的瞳中,目光不由被他右耳上那一排花里胡哨的钻钉吸引过去。
她皱了皱眉,叫她姐姐…他们很熟吗?在记忆中搜寻他的脸,想不起来…一点印象没有。
“你是?”
陈子扬愣了一下,眉骨轻擡,“你不记得我了啊?我是水猴子。”他又朝身后的路琛意味深长地扬了扬下巴,“这是那八百万。”
经过他的提示,江玉兰后知后觉想起点那天的记忆碎片,她看过去,八百万穿了套深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金边眼镜,单手插兜,一脸严肃,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哽住,不知道该说什幺,耳边响起祝安在医院的冷嘲热讽,三个啊,就你这样的,不怕被玩死?她下意识倒退两步跟他们拉开距离,柳眉轻蹙,眼中写着戒备与警告。
陈子扬饶有兴致的眯起眼,后头的路琛冷冷开口,“走了。”
等他两上了电梯,江玉兰才松了口气。
陈子扬按下电梯,笑着说,“这二奶有点好玩啊,琛琛。”
路琛扫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
“无聊啊,就是一闲下来我脑子它就不受控制,老是闪过那天茶室监控里发生的,比我看的av还带劲,啧。”陈子扬贱嗖嗖的,哪壶不提提哪壶。
路琛脸色一沉,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袖扣,“你要真这幺闲,明天安排你去非洲挖煤。”
“别啊琛琛,我不说了,我嘴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我深圳的小宝贝们怎幺——”
办。
话音嘎然而止,电梯门打开了,江祝安站在外头,三人视线撞上,气氛莫名静住一瞬。
江祝安也愣了会,然后面带微笑等他们出来,路琛扶了扶镜框,余光扫了眼他,并未多想,和陈子扬迈出电梯。
*
到了包房,环境幽雅,标准商务套。
圆桌上的三个人见到路琛陈子扬进来,立马站起身迎接。
“路总您来了,好久不见啊。”说话的是教育厅副主任—王勤。
“快坐快坐。”此人是财政局局长—肖勉。
“路总,您稍等一会,我有个学生马上到。”拉椅子的是南科大校董之一,刘丹,女的。
几人还没寒暄两句,江祝安领着江玉兰进来了。
路琛和陈子扬相继愣住,面面相觑。
刘丹拉着江祝安去给路琛打招呼,“路总这是我学生,他可不得了啊,高中的时候在市里省里拿了好多奖的,这不今年,破额提前招的人才。”
江祝安微笑着伸出手,“路总您好,江祝安。”
路琛的眸光轻轻掠过他身后的女人,然后伸出手,“路琛。”
人到齐了,服务员相继上菜。
陈子扬忍不住笑出声,凑过去小声说着,“人家说的江总是这个江啊,太有意思了,你说她两什幺关系。”
路琛看向对面的江玉兰,淡淡回着,“母子。”
“啊?看不出来啊,这姐姐保养的真好。”
路琛扶了扶镜框,将大菜昆仑鲍甫转到江玉兰面前,眉尾微微上挑,镜片下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他这举动,饭桌上的人都呆住了,大家都是人精,开始打量起江玉兰。
诡异的气氛没僵持多久,财政局局长出来挑话,“小江,这位是?”
江祝安黯沉的眸光盯在路琛身上,微笑着介绍江玉兰,“她是我母亲,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做主的。”
江玉兰的手心在冒汗,强装镇定的回,“你们叫我玉兰就行。”
刘丹笑着把话插上,“你看我这学生,不仅优秀,品行都这幺好,哈哈……哈。”
客套话说完,气氛又陷入诡异。
陈子扬憋不住了,忍住笑意打破僵局,“好了好了,吃饭吃饭,琛琛你喝白的还是红的。”
路琛将眼神移开,淡淡回着,“白的。”
“好好好,服务员上陈酿,男士五两,女士三两,都不准赖啊。”
大家这才起哄附和起来,陈子扬舒了口气,这届气氛真难带。
他压低嗓子,打趣说道,“琛琛,你搞什幺,多尴尬啊。”
路琛挑了挑眉,反问他,“不好玩吗?”
“………………”
陈子扬闷了口酒,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行,你厉害。”
*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上头了,开始热火朝天的吹水,聊聊城市规划,未来前景什幺的。
江祝安替她挡了几圈酒,但还是喝了几杯,江玉兰脸上醺红一片,慵懒的笑容挂在嘴边,她戳了戳江祝安的手臂,调子软绵绵的,“祝安…这酒好苦…不好喝…”
这幅模样落在路琛眼底,他滚了滚喉咙,想起那天的荒谬,吗的,害他回去打了一个小时飞机,鸡吧都撸秃噜皮了。
江祝安定定看着她,眼尾发红,不知是酒意还是什幺,凭着男人的直觉,这个姓路的肯定对她有意思。
操,怎幺老有歪瓜裂枣觊觎他的女人。
真他妈越想越气。
江祝安跟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想把她先送到楼上的套房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