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淫雨霏霏(限)

做错了事,应该道歉,召儿知道,但陈杳不愿意见她。

她日复日地去,陈杳日复日地拒绝,食盒里的点心都做了一轮,可能还要开始第三轮。

召儿不知道,这些点心全进了魏羽的嘴巴。这幺好的东西,不吃多浪费,所以魏羽帮殿下消受了。召儿若是晓得,会失悔没有专门帮魏大人也准备一份,毕竟每次要魏大人帮她战战兢兢通报,怪不好意思的。

这天,魏大人却不在长天阁外,陈杳也还没回来。

不多时,又下起雨来。

随着夏天渐渐过去,雨也好像变得温柔起来,不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缠绵,阴郁,无绝期一般。

召儿揣着漂亮的食盒,乖乖等在屋檐下,望着这场不知算夏天还是秋天的雨,百无聊赖。

还好她做的不是要趁热吃的东西,不然都要冷到硌牙了。召儿心想,来回走了几步,踹到一粒小石头。

石头溜溜滚了几圈,传出好听的声音。

召儿觉得好玩,低头又踢了一下,两下……

一脚,直接踢到一个人脚边,一双云锦制的皂靴。

召儿擡头,看见落汤鸡一样的陈杳。下摆、肩膀都淋了个透,头发也湿成一缕一缕。黏在额头的碎发聚出一滴水珠,滑过他坚毅的脸,一直滚到下巴。

踏雨而归的陈杳盯了召儿一眼,没有多言,默默进了屋,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鬼天气,走到半路下起雨来。陈杳腹诽,一边擦脸一边唤道:“魏羽!”

应声而来的却是一双再细软不过的手,递过一块雪白的丝帕,和它的主人一样,寡淡得连花纹也没有。

陈杳擡眼,听见她解释:“魏大人不在。”

他忘了,他叫魏羽去孟屏山那里取东西了,当是还没回来。

陈杳不语。

一室的沉默,教召儿有些尴尬。

召儿没想进来碍眼的,但是她听见陈杳叫人,就大着胆子进来了。召儿见陈杳全无动作,讪讪地把帕子放到他旁边,去给他找干净的衣服。

愣站在原地的陈杳当召儿是看不惯冷脸要走,撇过头,又见她小碎步回来,放下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然后又走了出去。几个来回,连盥洗的清水巾帕都已预备整齐,动作干净利落。

放下盥洗盆,召儿瞄见那块手帕,还在原位,光洁雪白,不曾拿起用过。

陈杳大抵还是讨厌她,厌屋及乌,她若在这里,陈杳衣服都换不好。想到此处,为了不给陈杳添烦碍事,召儿颔了颔首,转身欲走。

“你不用如此。”时隔多日,陈杳再次和她说话,字字沉郁,像屋外头的雨。

方才走出两步的召儿回头,不解其意,“什幺?”

不用天天来,带吃的,还是自作主张进来,上下招呼?

陈杳没有看她,旁若无人地解开腰间玉带,开始换衣服,“你不必对我母后唯命是从,如此阿谀取容,她不会把你怎幺样。”

召儿柳眉蹙起,脱口而出:“妾不是因为皇后娘娘……”

“不是?”陈杳停下解扣子的手,转向她,面带讥讽,明显不信,混着脸上湿黏的发丝与水气,有一股凌厉感。

“那你告诉我,”陈杳一步步逼近,凛然的威严压着召儿连连后退,“你为什幺要绝孕?”

热和冷,只能有一面是真的,是哪一面?

退无可退,召儿靠到门框上。

再一次对上陈杳炯深的眼睛,里头已不复温情,只剩下凌人盛气。召儿声音颤抖,“我……我害怕……”

“你害怕?”陈杳完全没理会她的控诉,甚而冷笑一声,一点没有初时对她的怜惜,“你怕什幺。”

喝药的时候怎幺不怕?敢做不敢当?

“我怕……生孩子……”她回答,并不是为眼前之压迫而惊惶,她也并没有那幺畏惧陈杳。

召儿害怕生命。害怕生命的消亡,也害怕生命的诞生,那不是她能承担的重量。

她准备过说辞,事到临头却开始语无伦次:“我是殿下的……”

和那夜一样的话,却不再令人心神激荡,反而略有讽刺。陈杳扯出一个苦笑,听到后半句,再笑不出来,“可殿下不是我的。”

召儿看到的只有灰暗的未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殿下会有正妻,会有嫡子。我只是一个……亡国奴,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亡国之后。如果……如果我哪天死了,他怎幺办?我不想他成为没娘的孩子,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出身不好……”

她已经没有娘亲,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和她一样,然后还要自我安慰被抛弃是另有苦衷,想哭也只能躲在没人的石头后面……

她就是这样懦弱胆怯、愚笨蠢钝,为什幺会被挑中。

“我真的……好害怕……”深藏的恐惧倾巢而出,说着说着,召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眼泪一边抹一边掉,根本止不住。

陈杳攒眉,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凶急,“你哭什幺!”

明明是她做错了。

召儿也不想的,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真的忍不住。长期以来,根本就没人可以承担她的恐惧。她一崩溃,她身边那些随从只会比她更崩溃,故而她一直克制。

所以她真的不是成心想在陈杳面前哭哭啼啼,是他偏要问的。而她也有口难言,只余眼泪哗啦啦。

如泉眼,无声细流,冒得陈杳心烦意乱,隐隐有一阵绞痛。

他一向受不得女人哭。

“不许哭,”陈杳烦躁地命令,“听到没有。”

听到了,可情绪并不是任由掌控的东西,召儿更做不到收放自如,只能尽量收着声音。

抿着嘴,颦着眉,泪眼微红,更显得可怜了,好像都是他欺负的一样。

到底谁欺负谁!分明是她欺瞒在先,又乞怜在后。

陈杳发起狠来,一手拿住她左右拭泪的手,一手掐着她腮帮子,迫使她擡头膨起嘴。

像金鱼。

骨瘦的手指陷入女子柔软的皮肉中,他获得一种发泄的快感,为他积蓄的愤怒与不甘,又夹杂着别的微妙情绪。

五味俱全,他亲上金鱼的嘴,碾着,压着,脸上的水意全沾到了她两颊,再分不清是雨是泪。

啜泣声渐止。

陈杳顺心了点,松开了她湿濡绯红的唇瓣。

两弯柳眉仍紧巴巴地皱着,杏眼红浮,白皙的肌肤上挂着丝丝点点的水珠,怯弱得像清晨含苞待放的月季,尤带着朝露。

有一种碾碎捣烂的暴虐狂蔓疯长,无可遏制。

恶意就是如此,一旦滋生,愈演愈烈。

毫无手软,陈杳伸手去解她的黄绿交杂的腰带,用扯的,十足力气。一圈一圈缠得死紧的带子,被扯松扯脱,带着她的纤腰也一下下挺起。

召儿讷讷的,没有反抗。

裙头尽解,衣带齐松,齐腰的襦裙纨裤簌簌落到地上,上衣敞开,露出女子傲挺的胸脯和笔直的双腿。

她略有局促,试图遮胸夹腿。陈杳察觉到,一膝盖卡入她腿间,在她面前的霸道变本加厉,“动什幺!”

随之,陈杳伸手探了一把花。

全不似往常,触手可及的干涩,只有两片小阴唇夹缝里有涓涓湿意。

上面的眼儿哭得那幺凶,下面的眼儿就跟断了流的江河似的。

因为往常不在青天白日,陈杳也没有这幺凶。虽然晚上也有灯烛,但远没有日光耀目四射,分毫可见。因此白天也不同于黑夜,容不下任何邪恶与污秽的思想。

白日宣淫,邪秽之极。

在明亮的日光中,召儿见陈杳三下两下解开之前解到一半的扣子,脱下湿透了的衣服。

玉剑亮出,粗长硬挺,凶残狰狞,抵进她腿心。

“嗯……”敏感的阴处感觉到坚实的阳具那一刻,召儿害怕得小声嘤了一声,缩着肩膀,锁骨窝深凹出一个小池塘。

她以为自己会被直截了当贯穿、破裂,然后流出血来。用她的泪与血,偿还他受损的尊严。

却像飞雀一样,穿梭于肥硕的凌花。小而圆的嘴孔时不时啄过她的丁香核,传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快意。

吟哦,逐渐变了意味,断断续续,九曲回肠,牵心动魄。

涸泽,也润为沼地。

神思松懈,身体浮沉。

猝然,剑捅了进去,不再等待更一步的湿涟。

“呃——”召儿促吟一声,微痛的,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因为陈杳叫她不要动。

她想起了初夜,也是在下雨,差不多的痛感,只是眼下更为遽然。瞬间没入,一顶到底,又整根抽出,故技重施。

锁钥的交合是无间的,锁孔有被强插的不适,钥匙也有被紧包的憋痛。

痛中莫名生出一种兴奋,陈杳忍受着内里每一层卡口的裹吸,激越得挺着腰,每次都力求最深。

却还不够。

他们应远不止如此,还能切合更深更密。

阔别日久的情事,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极致的放纵享受。

没有任何招呼,陈杳彻底压向她,压到门板上,擡起她曾经抽过筋的那条腿,架在臂弯。

门户彻底打开,青年抓着女人的大腿,五指都扣入肉里,挺送长剑,逼入更深邃的花洞,健虎矫龙一般,掀风作浪,捣出黏腻的浆。

好冷。陈杳湿衣服穿得太久,身躯被浸成一片冰寒,贴在召儿胸腹,冻得她一激灵,全身起鸡皮疙瘩,连乳头处也是,激立颤抖。

又好痛。她的上衣半退不退,袖子挂在小臂,半个背赤裸靠着门框。他每顶弄一下,她的肩胛骨就要在门框格子上磨一下。

上面疼,底下麻,分庭抗礼,谁也不输谁,混成奇怪的感觉。

“嗯……呜呜……”随着陈杳一同起伏跌宕,召儿不由得伸颈吸纳,头抵着门上雕花蹭来蹭去,檀口咿咿,似泣似吟。

只隔着一床门扉,可召儿已完全听不到屋外的声音,根本不知道雨停了没有。

只有陈杳低沉的喘息,还有鼻音浓重的质问:“哭什幺?”

召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又哭了,经陈杳一问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冰凉的泪水,可能是被这些疼的、酥的感觉折磨的。

她出口否认,又被陈杳顶了一下,变得支离破碎,“我……嗯……没有……”

“害怕?”

“没有……啊……”

“不会死的。”他无由来的一句,听得召儿云里雾里。

此时的召儿,和置身绵软迷蒙的云雾已没有多少差别,身体虚虚软软,脑子晕晕乎乎,欲仙欲死。

但大抵不会真的死。

“我不会让你死,”他又重复了一遍,低头咬住她的咽喉,胯下的动作不改暴虐,“也都不会有。嗯……松点……”

被情欲干扰,后半句语意不明。

“有什幺?”召儿抽出一点意识发问,回答她的是更为激烈的抽插,“啊哈——”

陈杳也已经到了极限,低吼着,被重重叠叠的褶皱夹得头皮发麻,腰眼发紧。

他突然想起什幺,最后关头抽身出来。甫离开热气腾腾的桃花源,龙头注出一股浊液,全射到了召儿站着的那条大腿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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