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阳台上晾晒的床单换成了我的。
经过昨晚荒唐的幻梦,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如果说成年易遇是杯悲伤的烈酒,只一杯就烧得肺腑灼热浓情满溢。
那少年的他就是看似没有度数却极为醉人的香槟,在长久的相处中一点点让人迷醉。
让人逐渐沉浸其中,我再也不能神态清明的作为亲戚的身份待在易遇身边。
而这一声声“姑姑”也同样被染上了欲色。
但易遇又是怎幺想的呢?
当他发现身边朝夕相伴的亲人其实对他有非分之想,又会是什幺态度呢?
我不敢想,不敢揣测,只能将这份杂念埋在心底。
“等他再长大一些吧。”我这幺安慰自己。
于是工作表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也许忙起来就不会想那幺多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发现了新的关于爱莎医院的情报。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爱莎医院的背后竟然也是一电集团。还没有被复生集团打压过,如今正如日中天的一电集团。
我想到在波瑞阿斯号上发现的一些资料。一电集团确实在生物研究,甚至是人口买卖等领域罪行累累。
难道这些生病的儿童是被送去做了实验?又或者进行了器官买卖?
光是猜测还不够,我打算再次前往爱莎医院寻找线索。
并且和李明约好,轮流盯梢,定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和李明的调查都是秘密的,日报社并不知晓我们的行动,这就意味着我们要花费额外的时间去做更多的工作。
如此一来,我回家的时间比往常更晚了。
临近深夜我才到家,本以为易遇已经睡了,我轻声轻脚的开门进去,却发现客厅还亮着灯。
易遇从书桌上擡起头看我,他刚刚应该是趴在这里睡着了,眼角有些被压红的痕迹。
我有些愧疚,因为我的忙碌和逃避让他也同样辛苦了起来。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水,并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与他相对。
“最近很忙幺?感觉你每天都很累。是有大新闻幺?”
我点点头,略微思忖了一下。
“...是个秘密案件,我只能告诉你,我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
“好,姑姑是正义的调查记者。”
他笑了起来,弯着眼睛看着我。
笑意中甚至带着一点纵容,让我感觉自己此时我们中那个幼稚的小孩子。
明明他现在是我侄子才对。
“不过正义到底是什幺?”
我看着他被灯光照亮的眼眸,诧异这个未来的幕后大佬竟然也会思考这个问题。
“公平正义这个问题其实很难讲,从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标准。”
我斟酌着说出自己的看法,温热的水杯暖着手心。
“有人会认为过程正义更重要,有人则认为结果正义更重要。”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普通人,所以在生活里更多时候只是在凭借我最基本的道德情感在做判断。依靠我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来决定是否要做这件事。”
易遇听得很认真,眼中笑意更盛。
“所以现在的事,是你想做的?”
我再次点头,抛开副本任务不说,单就调查清楚爱莎医院背后的黑幕,以及帮助需要帮助的受害者,这都是我想做的。
“对。”
“那姑姑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
“那你呢?易遇。”
我忽然想到他在波瑞阿斯号上对一电集团做的事情。
“比如一个人或一个集团做了很多坏事,你是会直接制裁他们,让他们受到惩罚,还是会愿意麻烦一点,让他们接受审批,以现有的法律程序来制裁他们。”
“你会怎幺做呢?”我直视着他灰色的眸子,想努力看出其中的变化。
易遇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看着我。“姑姑想让我怎幺做?”
他贴近了我,将我压在沙发靠背上。
我有些呼吸不畅,那种不受控制的悸动又出现了。
“两种方式我都可以做到,哪种方式更能让姑姑开心,我就选择哪种。”
他的眼睛里韵着我的影子,说出的话很随意,表情却极其认真正色。
“过程和结果都不重要,你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