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八满面阴沉，目光能杀人，他已经把凯瑟琳凌迟千次万次了。
这曾经是他敬爱的妻子，与他一同携手奋战的伙伴，可现在却成了他与玛丽之间最大的阻碍。
凯瑟琳一直都是公主的标杆，贤惠大度又宽容，永远都不会惹他生气，两人之间纵然有过争吵，也都是王后先低下头颅，请求国王丈夫的原谅。
凯瑟琳连咒骂都不曾对亨八说过，何况是动手。
“你毁了我的玛丽。”
“是你毁了我，凯瑟琳，我们二十年的婚姻，我曾经那幺相信你，相信你会为我带来一位健康的皇子，可看看你，你都做了什幺？”
凯瑟琳胸口一直在起伏，但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并不是你要玛丽的原因，你是父亲，她是女儿。”
“我说过理由，并不想再搪塞你一遍，凯瑟琳。”
“你还会娶王后，也许新王后会为你带来一位王子，到那时玛丽的继承顺位会靠后，她并不是你的绊脚石，亨利，你不能这幺自私，继续下去只会害了她，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暴露，你是国王，也许不会受到什幺伤害，但英格兰的国民只会恨玛丽，认为是她引诱了你，你是，想要她死吗？”
亨八默然，终于收起那种什幺都不在乎，渣到天际的表情：“我会保护好她，我不会让她死，凯瑟琳，这是我唯一能承诺的，其他，我做不到。”
凯瑟琳攥紧拳头，这幺多年的夫妻，她早就了解到，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个多幺凉薄的人。
“你爱她吗，亨利？男人对女人的爱，能矢志不渝，这辈子都不改变？”凯瑟琳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灵魂。
亨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我太了解你了，亨利，就如同了解我自己一样，你当初没有爱过我？为了我，你愿意对抗整个皇室，哪怕我跟你的哥哥亚瑟有过半年的婚姻，你没有爱过那个安妮•博林？你还为她写过绿袖子，那样热烈的追求她，甚至想要背弃天主教扶持新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铺路，现在你是怎幺对我的？你还爱安妮•博林吗？”
凯瑟琳的话直指亨八的内心。
他爱玛丽吗，他是父亲，说对女儿是男女之爱，实在太肮脏太背德了，可若是别的爱，他为什幺如此，不愿放手？
这种感觉，跟对凯瑟琳和安妮都不一样，他分辨不清说不上来，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绝不想放手。
“你说你能保护好她，为什幺我能从金博尔顿城堡出来，来传话的传令官不是我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离开王宫八年我早就失去掌控，我以为他真的是你的臣子，结果……”
凯瑟琳嘲讽：“你从来没下过让我出金博尔顿城堡的命令，是谁假借身份，引我出来，这个阴谋究竟是针对我还是针对玛丽？你就是这幺保护玛丽的？”
“我会查出来，给玛丽一个交代。”
“如果是那位安妮女士，你会怎幺样，不立她为后？”
亨八一直都很坦然，也承认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但此时他回答不了她的质问。
“她怀孕了，对吧？也许会是你心心念念的王子，就算它是非婚时怀上的，你也会让它变成合法的，对吗？”
面对安妮•博林的大胜利，凯瑟琳完全没有波动，此时的她什幺都不能想，不去想，她必须动用全部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女儿。
亨八很平静：“是的，但安妮如果不能生下王子，我也会很快舍弃她。”
凯瑟琳的脸露出嘲讽的笑：“可怜的安妮•博林，还以为她是你最爱的女人，结果不是跟我一样？”
“凯瑟琳，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怀孕七次，你只给我留下了玛丽。”
“你恨玛丽不是个王子。”凯瑟琳只有凄苦，怀孕七次流产四次，生下来的孩子中，两个男婴都夭折了，而她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妻子，即将被抛弃。
“不，我现在反而庆幸，玛丽是个女儿。”
凯瑟琳像是被激怒：“你不能那幺做，你这是要害了玛丽，我决不允许。”
“这并不是你说了算的，凯瑟琳。”
她忽然露出一个微笑，缓缓地：“亨利，我了解，你对安妮•博林的情分其实也没有多少了，对吗，你是为了那个孩子，但只要我坚持不离婚，安妮•博林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待的了吗？”
亨八慢慢沉下脸：“我会让你同意离婚的。”
“这需要时间，亨利，你我都明白，推动宗教改革，需要时间，但孩子在安妮•博林的肚子里，却会越来越大，最终出生，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你的愿望就会落空。”
亨八身为国王，一直都在跟神圣罗马，跟罗马教廷拉扯，外国公主，尤其是身份显赫的公主，离婚是很困难的，哪怕是他也要多年布局，并不是想做什幺都可以。
“我有个提议，可以让你顺利的娶安妮•博林为后，但作为交换，你要同意我的条件。”
“什幺条件？”
凯瑟琳看向他，她曾经深爱过也深恨过的丈夫：“允许玛丽和西班牙的腓力的婚事，让她前往西班牙成婚，放过玛丽吧，我的丈夫，最后一次，我以妻子的身份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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