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亚瑟,”林恩不动声色地轻笑一声:“你难道是想我赔你奶油炖菜幺,不至于那幺小气吧,贵公子——”
亚瑟唇角紧抿,把她拽到自己座位。林恩坐下后,擡眼看向侍者,挥了挥手臂。侍者听她耳语吩咐后,再度折返,端来一瓶白兰地。亚瑟的眼神落在那瓶烈酒,琥珀色液体折射的圆晕,能点燃他喉间的热情。
“我的赔罪,”林恩打趣地说:“你看合不合适?”
“反客为主?你比药剂师行会里更有趣了,林恩小姐。”亚瑟语速放缓,手掌轻轻搁在桌子上,专注地注视药剂师,见她双手支撑在下巴上,头微微倾斜,映衬出她曲线优美的脖颈。
一丝悸动在他心中滑过。
亚瑟喉结滚动了一下,佯装镇定,双腿交叉:“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看看,这杯白兰地是否足以‘弥补’你的‘过错’。”
琥珀色酒液摇曳,杯壁叮当作响。喉腔滞留的生涩化开,如烈火灼烧喉腔,如刀锋割裂喉管。不自觉地喝下更多,奢求的也更多。她喝不醉,或许根本没喝,端坐他对面,眼睛明亮得似块镜,映出他的醉态。她扯过了他的衣袖,而他跌跌跄跄随她离去,说尽妄语。
之后的事,迷乱,眩晕,迷离怅惘,惟恍惟惚。
房间里弥漫酒的余韵,混杂清冽的木质香,一幕暗红窗帘,浮雕花纹隔绝外面的光线。亚瑟躺在客房的床上,呼吸平稳。
药剂师望向床上的男人,窃笑一声,他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她与他喝酒时,趁他不注意,把酒杯里的酒悄悄都倒掉了。她对亚瑟当初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正是他害得她被下放到王都村庄。现在,他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她要利用这一点来进行一些小小的报复。
正当她思索之时,听到亚瑟口中的呢喃。
——“林恩小姐……我……”
亚瑟的嘴角微颤,双唇翕合,模糊缥缈地再度喊出她的名字。
药剂师挑了挑眉,径直走到床沿,俯身端详亚瑟的脸。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红发泛着暗暗的色泽,睫毛在眼睑侧留下两道弧影。
她的目光顺着他精致的面部线条,打量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张的双唇。她思索着如何报复时,鼻尖不小心和他的脸颊相蹭,他的睫毛跟着颤了颤。
陡然间,她的手腕被一拉,发出声惊呼。
翻天覆地。
亚瑟反手把她进怀里,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林恩的心跳陡然加快,惊愕未及言表,他的气息就笼罩了她,是好闻的佛手柑,清新沉静。
和他性格完全相反。
“林恩小姐,之前的赔礼我还没有收取,”亚瑟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戏谑,“而你到底想对我做什幺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睡着了。”林恩故作镇定:“没有别的意思。”
亚瑟冷笑一声,低头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是吗?那你可要失望了。”
亚瑟伛腰,双手撑在她耳边,眼睛紧锁着她,颧骨处更红了。铺天盖地的红色落满了林恩的眼中,纤密的发丝垂垂而下,像极了孤挺花般艳红怒放,浓浓烈烈,红得晕开一片,刺得林恩头晕眼花。
“亚瑟·布兰大人,我有什幺好失望的,”林恩侧过头,讽刺地说:“我对你根本没有什幺幻想。”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亚瑟静默片刻,艰涩地迸出字词:“而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来这种层次的廉价酒馆。”
亚瑟少爷即使俯首低眉,口中的言辞依旧锥心刺骨。
“你想说什幺?老实说,我并不想再见到你。”药剂师听闻,噗嗤笑了下。
“继续按你的计划行事,甚至可以尝试假戏真做。”亚瑟视线落在她嗫动的唇:“但我要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喜欢你,只是太过愧疚。之后我会把带你参与到布兰家族的社交活动中,但你……”
亚瑟稍稍仰首,顿了顿,“不要有妄想,我并不是爱上了你。”
药剂师目光敛动,唇瓣的笑凝固了。
“不要紧,我同样不喜欢你。”亚瑟听到她说出令他心碎的话语。
然而,这又有何妨呢?作为布兰家族的一员,没有什幺是他买不到的:金钱、地位、名誉,甚至爱情。亚瑟·布兰高昂的头颅从未低下,即使在真情实感地求爱时,也不肯承认一丝真心。何况眼前的女人,还是他的——宿敌。
无法承认,绝不承认。
这是他作为贵族的傲骨,绝不认同自己爱上了平民女子。
你懂幺?她弹开领口处第一颗扣子,朝神情晦暗不明的他,轻蔑一瞥。
亚瑟他褪下自己地衣袍,不屑一顾,我怎幺会不懂。
但愿。林恩叹息了一声,拿膝盖抵住他的裆部。
藏在衣袍下的梭状物,鼓鼓囊囊,不知何时硬挺。她膝盖绕着肉柱打转,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摩擦感,带着丝故意的挑衅。她按压拧动,时而轻轻剐蹭,时而重重捻动囊带,给予他不同的刺激,挤动肉柱的每一寸。
亚瑟睫毛颤动了下,漏出欲望的喘息。
下一秒,一秒,秒。
她推开他,冷笑一声,整理好衣物,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明天再说,我现在不想。”
“从药剂师行会开始,你就已经爱上我了,装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