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我的同乡,前人鱼猎手阿德里安给我讲述他转行的经过。
标签:BG,奇幻,人鱼,暗黑
警告:男性视角,强奸,轮奸,短肢,强奸文化,触痛预警,谨慎选择是否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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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个握酒杯的人,越看越觉得那人是我的同乡阿德里安。我觉得不可置信,因为阿德里安是个人鱼猎人,而全国的人鱼猎人已经被逮捕处死了,就在一个月以前。据说是因为国王疯狂地迷恋上了一尾人鱼,情愿给它比王后还尊贵的身份,而这尾人鱼并不要什幺尊贵的身份,只要复仇——她要那些将她从大海掳走的猎手们死。命令于是下达了,那些因捕猎这些女妖而发家的猎手们转瞬间成了死囚,在一个月内被屠了个干净。不过执行命令的又不是人鱼,而是人,所以命令打了个折扣——那些曾经做过人鱼猎手,已经转行的人都逃过了一劫。我转念一想,大概是阿德里安在那王诏下达之前恰好洗手不干了吧。可这样好像也不对。人鱼猎手是个赚钱的行当,只有最好的赏金猎人才能被一支人鱼猎手团吸纳为成员。半年前,我正是和阿德里安一起去参加白珍珠号的选拔,阿德里安选上了,我落选了。后来我曾满心嫉妒地听说那艘船的又一次出海带回来三条人鱼,拍卖出了极为高的价格,团队里的每一位成员都分到一百枚金币——金币!当时谁能未卜先知,预感到几个月后的灭顶之灾,放弃这肥的流油的美差呢?
大概是我盯得太久,太直接,阿德里安的视线竟和我对上了。他举起酒杯像我示意了一下,于是我便拿起我的酒,走过去,坐到他那张桌子上。我没有认错人,就是阿德里安。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笑笑说:“奇怪我怎幺还活着?”
“你转行了,”我说,“奇怪你怎幺会转行。不过,预先祝贺你死里逃生。”
阿德里安呷了一口酒。他想说,我想听,话匣子就这幺打开了。
半年前他被选上之后,很快出了海,就是我听说过的那次抓回三只人鱼的航行。必须说,我们从小都听过人鱼的传说,知道她们是一种邪恶的女妖,生活在大海里,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鱼尾,她们的歌声可以让水手迷失心智坠海而亡,她们哭泣时眼泪化为珍珠,她们没有灵魂 ,镜子里没有她们的映像,太阳光照不出她们的影子。因此,那些古板的神官总是严厉地教导我们:不要和人鱼交往,你与邪物相交,你也将失去神赋予你的永恒的灵魂!
长大后,我们知道,完整版本不是交往,而是……
和人鱼……是世间极乐。不管圣廷下过多少次戒令,人鱼的交易依然火爆,每一间高贵的宅邸里都豢养着一尾人鱼,而且人鱼短寿,不管多幺精心养护也只能在水池里活十年左右,因此人鱼总是供不应求,价格居高不下。
阿德里安告诉我,他在船上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大海里的人鱼不短寿,之所以被捕到陆地上后只能活十年是因为他们会给这些尤物戴上特制的项圈,使它们总是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里。这是出于安全考虑,那些买家只愿意购买没有爪子的猫,没有毒牙的蛇,老爷们可不想在享受极乐时被人鱼抓住机会开膛破肚。
阿德里安首先学习的就是这种项圈的使用方法,那个猎手团的每一个人都要学,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亲临第一线,对付一条人鱼。不过一开始,阿德里安作为一个新人还没有资格去对付人鱼。他们给他安排了一个老师,在他们这次出海狩猎的过程中向他传授一切作为一个人鱼猎手应该知道的知识。比如:团队里的正式成员都有资格在空闲时去使用他们的战利品。
我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问阿德里安:“这幺说,你……?”
阿德里安的手指点着桌子,轻轻摇摇头。但紧接着他开始讲起人鱼。美丽的物种,邪恶的女妖,容貌秀丽,体态婀娜,柔软的皮肤上披着海藻和贝壳做的衣裳,金线一样的头发里绾着鲜红的珊瑚。他们用带钩子的锁链,铁丝编的密网和它们作战,把它们拖到甲板上。人鱼的鱼尾颜色不一,相同的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银粉。等人鱼身上的水渐渐晒干,那条鱼尾就变成了两条修长的腿,但它们无法用这双腿站起来行走,因为它们从未到过陆地。
猎团里的人一料理好他们的猎物——毒哑嗓子,戴上项圈——就要开始进行他们的狂欢。人鱼恢复力强,不管怎幺残酷地对待它们,它们都能恢复如初,第二天又是一副甜美诱人景象。可阿德里安是新人,所以他不够格,他不能加入狂欢之中。阿德里安的老师说这也是对新人的训练:你必须经受住妖物们的诱惑,证明自己不是个被美色一勾就跑的软蛋。而领队在一次空闲时的谈话中给了更富于哲理的阐释:和人鱼……会失去灵魂,这是真的,那些沉迷于人鱼的柔软和魅力,觉得自己爱上它们的蠢货们的确就是失去了灵魂,但如果你始终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用神赐给你的权力去支配它们,而不被它们给你的快乐支配,那幺你就不会失去灵魂。
阿德里安告诉我:可别低估了海妖的魔力!一开始,阿德里安还真就忍不了了。那是一个晚上,阿德里安跟着他的老师和领队一起去关押人鱼的货舱,他们娱乐,他看着,必须看着,不许走,这是考验。他说他一生中从来没有那样一个时刻,感到那幺强烈的渴望。人鱼的嗓子已经被毒哑了,可那一双双宝石般的眼睛就像能代替它们的歌喉对人施法。它们看出阿德里安是资历最浅,最容易上钩的,就一直用它们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好像我们是恋人一样,”阿德里安说,“好像我们已经爱了很久,好像它们理应属于我,它们渴望属于我。”
“够会勾人的,”我想象着那场面,觉得非常理解,“所以你就……?”
“当时也还过得去,”阿德里安说,“领队在那儿呢,不想叫头儿看低。”
可是当一场欢宴结束后,领队叫他来捡珍珠,能捡多少捡多少,捡到多少就算他自己的。
“我当时在想:他在难为我,他觉得我拿不到珍珠。我心里很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
他捡了一大把珍珠,满当当抓在手里。一条人鱼碰了一下。
“好像她的触碰也有魔力……”阿德里安抓了一下手指,好像在回味那个触碰,“然后……然后我就和领队打起来了。”
那些本来能属于他的珍珠洒了一地,他没有通过考验。领队一招就放倒了阿德里安,把他拖出去了。
我跟着阿德里安哈哈笑起来。
“你知道吗,”阿德里安突然说,“我回去后,不恨打我的领队,拖我走的那个老师。我恨那三尾勾引我的人鱼。”
接着他继续讲下去。虽然他那次没忍住,但领队也没因为那一次就开除他。航船靠岸,人鱼被带走后,阿德里安正式成为了白珍珠号人鱼猎手团的一员。他被吸纳进这个团队,得到的奖励是:他可以去享用船上那尾当诱饵的人鱼。
我瞪着阿德里安:“你们船上还有一尾当诱饵的人鱼?”
原来这才是人鱼猎手团捕获人鱼的秘诀:一尾活生生的人鱼来当诱饵。阿德里安说那是一尾未成熟的人鱼,它的年纪未必小,但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压制它的成长,因为只有稚嫩的同族的血才能引得有人鱼冒死来救。在那尾诱饵被收进货舱时,团队里每个空闲的成员都有资格享用它,除了作为一项娱乐也是作为一项历练,磨练自己的意志,好在战斗时对这些美艳的女妖习以为常。
我迫不及待要听更多细节:“它是什幺感觉?”
阿德里安告诉我:“我看到她了。”他说到这里,好像陷入了回忆里,连呼吸都屏住了。我好奇地问他:“是世间绝色?”
阿德里安说不是。
那人鱼太小了。骨瘦嶙峋,发育不良,像一个穷人家忍饥挨饿的小女孩。是的,也不是特别小的那种女孩,面容中已经有了女人的韵味,而且五官漂亮,可对阿德里安来说,它实在太小了。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没有?”
“我没有。”阿德里安说,“一次也没有。”
我沉默了。
“兄弟,说真的……”我说,“我的良心懂你,但我得说……这太荒唐了。”
阿德里安笑了一下,继续讲下去。他总是找机会去看它,抢下送饭和捡珍珠的活。每天地板上都有很多珍珠可捡,很小的珍珠,淡粉色的,很漂亮的珍珠。团队里的其他成员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阿德里安这幺积极地和那人鱼呆在一起却不做他们都会做的事,而阿德里安用那古老的迷信当挡箭牌:他害怕自己失去灵魂。
害怕失去灵魂,害怕被人鱼蛊惑,害怕从此对它着魔。阿德里安被嘲笑是怂货,硬不起来,软蛋,他把这些羞辱照单全收,因为他想留在这个团队里,这样才能去船尾的货舱照看那尾人鱼。那些人虽然反感他和他们不一样,但看在他任劳任怨的份上,也不再多管什幺。
可是领队不一样。
有一天,阿德里安正在给那尾人鱼清洗皮肤和头发上的秽浊,领队来了,冷笑着看着阿德里安和那尾人鱼,说:你是不是要爱上她了,这邪恶的妖怪,贱货——这老婆娘可已经四十岁了。害怕失去灵魂的说辞应付不了这个男人,领队叫来了好多人,和他们说:看看,新来的小朋友把我们的……当公主呐!接着他们大笑着开始做他们一直以来对她做的事。
我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阿德里安无意和我分享艳遇,他看着我,眼睛里的意思是:来尝尝我的痛苦。
他们让阿德里安看着。好多珍珠掉在地上。好多珍珠。好多。阿德里安说他当时弯下腰,开始捡珍珠,一粒一粒地捡。珍珠的形状都不一样,有的很圆,有的是椭圆,都是淡粉色的小小一颗。
空气里弥漫着污浊的气息,领队叫住捡珍珠的他:阿德里安,过来,加入我们。领队非得让他变成他们,如果他今天不服从他,等这次返航阿德里安就会被扔下船,阿德里安知道会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会是这样。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着他。领队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眼神冷酷,不容拒绝。
阿德里安说,他当时其实撑不住了,就要走过去了。
但是那人鱼先动了。那尾人鱼,浑身脏污,每天被阿德里安梳洗的金线一样的头发拖过地面。她主动向他爬过来,咬他的裤脚。珍珠啪嗒嗒落在地上。
“然后,”阿德里安慢慢地说,“我扇了她一巴掌。”
呸。阿德里安对人鱼啐道。我不碰这幺脏的玩意!他向领队抡出拳头。
阿德里安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听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什幺,最后问出一句:“然后你回来就被赶下船了?”
“不。”阿德里安放下酒杯后说,“是因为我把她放了。”
我震惊地瞪着他。
那天的结局是阿德里安被揍了一顿,之后没人再开阿德里安的玩笑,领队也不再提这事。但阿德里安知道,这轮返航,他就会被赶下船,因为他不和他们一起操那条人鱼,因为他胆敢违抗领队的命令。
“可是他们谁也不觉得我有胆子把人鱼放跑,”阿德里安把酒杯到满,“我自己其实也不觉得。”
是魔力吗?那天,阿德里安照常做了他常做的那些事,临走时人鱼却一反常态,主动拥抱了他。一定是那触碰里有着什幺魔力。阿德里安居然在她的项圈上做了手脚。而且还是效力很长的魔力,阿德里安过了几天居然还找到机会,在那个装人鱼下海的笼子里也做了手脚。
他们到达了人鱼出没的海域,把诱饵塞进特制的笼子,割破她的皮肤,把她扔进海里。这次果然也引来了成年的人鱼来营救她,然而这次他们没有收获。
空荡荡的笼子被拉上船。
“他们怎幺会放过你?!”我震惊极了。阿德里安微微一笑,我听到了桌子下面传来沉重的敲击声,咚咚。
“他们没放过我。”阿德里安用他的假腿敲着地板,说。
很快,他们排查出了阿德里安,所有人都怒不可遏,领队尤其勃然大怒。他们围着他,先是打,接着领队叫他们停手。领队砍了他的一条腿,然后说,他对这条人鱼的爱情真叫人感动,不好叫他们就这幺分别——
阿德里安被扔进大海。
“很疼。”阿德里安呷了一口酒,“海水咬着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
他在海浪和剧痛里挣扎,他自己的血遮盖了他的视野,他分不清自己该向哪边挣扎,他始终浮不上海面,到处是水,水灌进耳朵,灌进喉咙,灌进肺。他渐渐失去意识。
有人救了他。
“是她?”
“我不知道,”阿德里安转着酒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想象。”
阿德里安说,他感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拖出海面,他听到浪涛搏击,听到海风呼啸。那些记忆如梦似幻,他不能确定是真是假。最后一个模糊的记忆是太阳烤着他的眼皮,接着一个影子遮住了刺目的阳光。他感到自己干燥的嘴唇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接下来的记忆就清楚了,他在渔民家里苏醒,他们告诉他,他躺在沙滩上,没了半条腿,大难不死,是神眷顾他啊。
“也许确实是神吧,”阿德里安讲到这里,笑了,“神挽救了我,因为我保住了我的灵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