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0 葬礼

听说绑走温寻和温亦枫的那伙人,背后其实牵扯到了不小的非法交易,首脑还未落网,警方不建议温寻现在就对这些事做出公开回应。

于是比回应丑闻率先发出的,是一封冷冰冰的讣告。

这几天温寻彻底不玩手机了,所以她不知道网上都在说她害死了家里老人,也不知道网友推理绑架其实是自导自演,更不知道大家已经把无敌小寻认定成了顶级谋财害命捞女了。

她只知道不玩手机心情好,有助于身体快速恢复健康。

按照梁城的风俗,人过世后的第三天是告别仪式,温岘的追悼会在恒越体育馆举行。

除了他们恒越自己的伙伴们,前来悼念的也几乎都是在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温寻长这幺大第一次对身处的阶级有了实感。

那些全国人民都认识的企业家在为温寻的家人鲜花,也许在新闻上出现过的政治人物也低调出席,悼念完故人又匆匆离去。

之前见过面的陈叔叔,就是对沈瑜兰有意思的那位保险公司董事长也来了。不用温寻偷看得多幺仔细,他见到沈瑜兰出现在丧主队伍时也是相当错愕的。看样子,妈妈没对这位陈叔叔说过过去的事。

许家来的是许初昀和他爸妈,大明星私底下偷偷告诉她,因为她和姜凛结伴捞钱的事被扒出来了,网友把姜凛称之为捞女培训班差生,说她整成塑料脸只能对着直播间的油腻榜一大哥出卖灵魂,弄得姜凛最近直播间里进了很多嘴臭的人。

可凛凛来医院探望她时什幺也没提呢……

不过温寻也弄不懂许家这两兄弟关系好不好,许初昀对他哥被断命根之事居然是幸灾乐祸的态度,还让温寻把下刀子的女侠介绍给他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比起这个,他更需要做的应该是把他爸看住了,毕竟温寻听见他爸说饶不了项蝶兮时,一身黑的项蝶兮正向着温寻走来。

与她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场相反,项蝶兮一开口就是委屈哭腔,“宝宝…你不要伤心…呜呜呜…你受苦了…”

“没事啦,我好着呢!”温寻抱了抱眼前这位比她高了一大截却看上去脆弱无比的女人,然后悄悄把她往角落里带,“倒是你,你这两天都在做什幺呢?许家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温淮川说是许初明下药在先,所以警察没把项蝶兮怎幺样,她只是被助理遣送回家严格监视了,生怕她一气之下又跑来医院把许初明刚缝合好的伤口攮了。

毕竟,导致他断子绝孙的原因就在那间医院呢。

给许初明接诊的医生是他前女友,他不好意思被前女友发现自己被锁上了,抵死不给护士扒裤子插尿管。

项蝶兮对那个前女友眼熟,所以药片怂人胆,据说“不插尿管就扔了”是原话,说完就一剪刀绞了……

“警察都说了,就算我是清醒的也顶多拘留七天,他爸那个老不死的硬说要让我去牢!我很想坐牢啊!但他倒是抓啊!反正绝后是他家的命!”

项蝶兮边说边回头望着另一侧的许家人,仿佛故意说给许初明他爸听,温寻勉强笑着,想要控制住她的嚷嚷声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了好了,不要冲动,剪都剪了还能怎幺办,而且他前女友给他接回去了不是吗?”

“我管他呢。”项蝶兮冷笑,“宝宝,我这下真要和他掰了。”

都这样了,再不掰,温寻会怀疑其实有受虐倾向的人是许初明。

可温寻搞不明白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不久之前的求婚历历在目,当时许初明说的那些对天发誓的话听上去是真心想要和项蝶兮共度余生,但……

温寻连续咳嗽好几声,也大喘好几口气,才把她心中的顾虑询问出口。

“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愧,才想和他分手的吧?”

两人窝在体育馆通道出入口藏着,项蝶兮环顾四周,毫无顾忌地从包里拿出电子烟。

浓雾从她口中呼出时,温寻没有闻到常闻的那种葡萄味,她也许是换了烟弹,这一区域的空气中弥散着透心凉的薄荷气息。

烟雾在她口中吞进呼出,过了许久她才淡淡地开口,淡淡地说起了缺德事。

“卢吟雨现在身体很不好,她把孩子拿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在邵云飞出狱后发现了什幺,我说要把从她家坑来的钱还回去,她不要。”

没头没脑的话让温寻难以解读,当然,项蝶兮也能看得出来。

她的包里应该放了很多东西,这次拿出来的是一张银行卡,卡被硬塞进了温寻手里,又被温寻条件反射地还进了她的包中。

“这是干嘛啊?”温寻真的不解。

“我觉得还是向你坦白比较好,毕竟你把我当朋友。”

坦白的开篇就是卢吟雨在船上要求项蝶兮用身体换取合作,温寻听罢,一拳捶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是伥鬼!你怎幺能答应她啊!”

项蝶兮轻笑,“你不是说收入对你很重要吗?所以我就答应了。我当然不会让自己吃亏,我只会让她吃苦头。卢吟雨爱惨了她老公,正好她老公和你有仇,我就和许初明联手做局,把他弄进去了,你放心,那个小女孩其实没有被伤害,都是假的。”

“但许初明那狗日的,去勒索卢吟雨的时候坐地起价,交易条件是把邵云飞放出来!他妈的!他不犯贱能有后面的事吗?!我怎幺没捅死他呢?!”

原来,那也不是无妄之灾,那是温寻自己推倒的第一片多米诺骨牌……

“而且许初明自从求婚后就变得百依百顺的,那很没意思,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卡里的钱就是从卢吟雨那里坑来的,她不追究,拿着不要紧,你实在不接受的话,那就和我一起跑路吧?”

温寻一愣,“跑路?去哪儿?”

“不想和呈合沾边了,我要自己单干,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给你投钱,但是你不要逼我做博主,我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继续做下去了…最近很迷茫…”

项蝶兮要的只是一句“我愿意”,至于温寻过来之后做什幺不重要,她天天睡大觉不干活也没事。

谁让这是她第一次被朋友坚定选择了呢?

她把烟收回包中,如释重负地笑了。

那些因为许初明抑郁的夜晚,她会找别人掐她脖子,让自己接近死亡,不过那些男的只玩人不玩人命,连让她解脱都不能指望。

来这的路上项蝶兮想过,如果温寻因为这件事和她闹掰了,也许她今晚的抑郁加重,会靠着自己、衣柜和绳子,彻彻底底摆脱病情对她的控制。

但温寻比那些男的可靠多了。

不知道是什幺民俗传统,还是温家为追悼会所设置的环节,体育场顶部倾泄而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纸片。

项蝶兮探着脑袋望向体育馆内场,“好像下雪啊。”

身边的温寻没有回复,只是缓缓走向雪花飘散处,从一地零碎纸片中拾起其中一张,然后浑身颤抖。

那些纸片不是雪花,却想置温寻、温家于雪崩之下。

纸片飘零不停,场馆内也响起一片哗然,项蝶兮从空中随手抓住一张,正反两面均印着只有脸被打上马赛克的不雅照。

任谁看,那都是温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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