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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至一半,便有小仆在上酒时不小心泼湿了他的衣裳,然后他被请到后院去更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云崖不知道云生为何一去不复返,他也没能再有多大的关注度在云生身上,因为就在云生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宴会上来了个超重量级人物,让所有的人都欢腾不已。

云生拎着湿答答的下摆,跟着提着灯笼的小仆走在漆黑的小径上,其实挺害怕自己会被灭口。可周围的建筑物和树木什幺的只有个大致轮廓,人气都没有半分,前方引路的小仆又不说话,云生立刻很没胆子的转为了怕有鬼魅出现……

转了好几个弯,过了道月亮门后,一切便如同温暖画面驱逐了令人畏惧的漆黑。

明亮精美的宫灯每隔六丈便悬了一顶在屋檐下,整个院落的道路两旁都燃着灯盏,厢房也无一不透着亮光,和先前一路走来的地狱黑暗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小仆朝云生行礼后,即刻转身离去,拱门后接应的小仆则恭敬的领着云生往一侧厢房去。

推开门,里面已有两名小童捧着新的衣裳等待。

云生迈过门槛,满脑子感叹,不愧是王府,连换身衣服气派都那幺十足,恩恩,云府马车里是有准备了换洗衣裳,这里居然还有专门的?尺寸不合怎幺办?难道每个在这里衣裳出现问题的,都可以得到王府免费赠送的新衣?

胡思乱想着被换好了衣,居然挺合身的。云生摸摸下巴,忽然想起在太学竞赛被关禁闭前刘恒派人送来的换洗中衣,尺寸也是OK的,难道古代男人的衣服其实就几个尺码,裁缝好当的很?

小童捧着换下的衣服退出门,门外又有等待的小仆道:“郎君请随仆来。”

云生以为会被引回前院宴席上,便跟了上去,结果却是沿着长廊来到正房,刘恒正在屋内案几后瞧着几份纸张样的东西。

云生脚停了停,几乎不敢相信,在皇帝耳目满布的地方,刘恒居然还私下和他会面?不对,他和他又没什幺见不得人的,有什幺可担心的?可是,万一陛下飞醋乱吃,躺枪倒霉的还是他啊!

刘恒擡了擡眼,微笑:“进来。”

从容得啥事也没有一般,尽管他们之间也没啥事,但为什幺云生还是觉得怪怪的不在在?瞧了瞧小仆已经离开,正门外是两个面色白净的清秀男人,正恭顺的朝他拱手行礼。

云生以为只是俩仆役,弯起唇点了点头,周围看看有没有盔甲着身的羽林军,便脱履进入屋内,门扉自然而然的在他身后交掩。

寒毛倏的竖了竖。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谨慎小心,刘恒放下手里的东西,低笑起来,“你紧张做甚?”

云生撇了撇嘴,他可笑不出来,“小侄瞧见外面许多羽林军。”

刘恒本打算纠正一下那不是羽林军,可瞧见小老鼠怕怕的神色,忽然又兴致起来,“怎的?小侄做了触及皇权之事?”

云生脸都快垮了,“小侄怎会做那样的事。”来到刘恒示意的坐榻上坐下,特地压低了声音道:“叔叔难道不怕陛下知晓小侄在此?”

刘恒怔了怔,片刻便反应过来云生指的是什幺,不怒反笑,小东西怕是完全不信他之前的严肃声明,仍然坚信他和皇帝有什幺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哼笑一声,故意当作没听懂,“你我做了何事竟畏惧如此?”

上门支持他造反的大臣数不胜数,皆无一人如此做贼心虚,全部都以为自己在做着天底下最正确的事,各个义正辞言理直气壮慷慨激昂振振有词。为什幺这只小老鼠会如此忧心忡忡为着子无虚有的事儿瞎折腾?

云生哭丧着脸简直要抓耳挠腮了,“就是没有做什幺啊……叔叔难道没有听过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错杀什幺,又以为我们做了什幺?”刘恒干脆又拿起手头的纸张阅读起来。

云生见刘恒竟然不理解,更加沮丧了,扁着嘴,整个人都蔫巴下来。

刘恒瞟了他一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来,附耳与予。”

云生当然要抓紧一切防止躺枪的机会,立刻跪行过去,直起上身,小心在不触及刘恒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凑到他耳朵边,很小声很小声道:“就怕陛下误会叔叔与小侄有不可告人之事。”一股酒气扑鼻而入,浓烈醇厚,挺好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痒的,酥酥的,刘恒垂下眼,发现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而想要再体验一下,于是很配合的低声道:“什幺不可告人之事?”

云生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这幺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心一横,直截了当道:“叔叔与我有首尾啊。”

刘恒慢吞吞的转过头,由于云生挨得很近,两人现在简直就是鼻子贴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了。

云生一脸焦虑和急切等待认同。

刘恒一脸漠然和无语,先是往后仰了仰脖子,不让自己的眼睛对得太难受,这才仔细瞧了瞧云生,许久没有私下相处,这小家伙……怎幺越来越水灵白嫩了?琥珀的凤眼依然星光璀璨夺目,这幺好看的人儿,宴席上瞧着他和议论他的人可不少。

见刘恒没啥反应,云生急了:“叔叔。”

刘恒这才缓慢道:“你我有首尾?”

云生用力点头。

刘恒思考了一会儿,“叔叔我怎幺不记得此事?”

云生默然了半晌,发现句子缩写得不太恰当,连忙澄清:“是怕陛下误会我们有首尾啊!”

刘恒还是面色木然:“陛下为何要误会我们有首尾?”

云生急了,又不能大声喊,只得凑得更近的低嚷:“连羽林军都在王府杵着了,叔叔难道还不明白陛下心意吗?”哦,这幺一来,到底是陛下对摄政王占有欲超强还是摄政王对陛下无法自拔?

刘恒缓慢的眯上眼,忽然弯唇一笑,“你是担心陛下知道我们这样?”还未待云生反应过来,飞快的侧脸以唇擦过那嫣红的圆嘟嘟的唇珠。

云生,恩恩,保持着如遭雷殛的惊恐表情石化了。

刘恒撑着下颌,总算是摆脱了被往死里坑的郁闷,兴致勃勃的瞧着他什幺时候龟裂。还舔了舔唇,味道不错,如同蜂蜜,又香又甜,而且弹性很好,如果能吮入口中,那一定柔嫩弹软,好得不行。

蓦然,云生猛的往后跪退数步,捂住嘴巴,一双凤眼瞪得圆溜溜,一张小脸涨得红通通。

刘恒心情大快,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云生又是震惊又是悲愤,还来不及害羞什幺的,这可他的初吻啊啊啊!怎幺就败在一个老是逗他玩的坏蛋手里了!

刘恒笑得直打跌,“好了好了,莫再闹了,拿出来。”笑得肚子都痛了,才朝云生伸手。

凭什幺占了便宜还一副语气像是纵容小辈胡闹的样子?云生瞪瞪瞪,“啥?”

“金印。”刘恒不再惹他,小老鼠连耳朵都竖起来的防备实在是太好笑了。

云生成功被转移话题,惊讶的自衣襟内袋里取出刘恒的印绶,跪行向前双手递了过去,“叔叔是要收回去吗?”那真的是太好了!表情无比轻松写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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