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蒙难,神医施救

皆空拉着宝儿的手推她快些钻出去。宝儿擦擦泪,趴着爬出去,满手沾上了泥,皆空紧随其后。

因着宝儿人小跑不快,皆空吃力地抱起宝儿跑,不时看看身后是否有追兵。索性没人追来,怕是奶娘一行拖住了他们。

皆空抱着宝儿在密林里穿梭,好容易找到了平日歇脚的山洞,把宝儿安置在山洞里,皆空又翻出打火石抱了柴禾生起火,重又抱着宝儿坐在火堆前烤火。这个山洞是皆空几个师兄发现的,平日里上山打柴若是遇上了雨天也会来此躲雨,久了便在这里安置了些用品,诸如打火石,柴禾之类的,皆空跟着师兄来过几回自是记得路的,此刻唯有在此躲过贼人,望着贼人不会找来,保得自己与宝儿的小命。

湿漉漉的僧袍贴着身子很是不爽利,皆空侧着身子脱了僧袍丢在一边烤火。宝儿瑟瑟发抖,裹紧早已脏湿了的袍子。皆空见状解了宝儿的袍子,丢在一边,一摸里边的衣服也是湿了,便也给脱了,丢在那里烤火,抱着宝儿靠近火堆,笨拙地拍着宝儿后背哄她睡觉。皆空身上还算暖的,宝儿像个幼猫缩在皆空怀里汲取着暖气儿,不多时也是睡着了,身上也没那般冷了。皆空却是睁着眼怎幺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闪过的都是师父被贼人残忍杀死的场面,师父一面把自己推出门去,背后那贼人却是一刀血刃劈在师父后背,鲜血四溅,师父温热的血溅在自己的脸上,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死在面前,懦弱地逃走。想着自己不能这幺懦弱地逃了,然而却又救不得师父,到了师兄的住处一看几个师兄也是身首异处,皆空慌张地逃出庙里,在爬出洞口之前,皆空路过宝儿住的院子,可那时已有几个贼人在宝儿院前砸门,皆空害怕地逃走,可当他真的钻出去后却又害怕起来,害怕宝儿像师父一样被杀了,看一眼,就看一眼,要是能救呢!于是,皆空又钻了回去,索性,他赶上了。这会儿,他才不至于孤独地在这里烤火。皆空搂紧宝儿,头抵着头,在宝儿身上汲取着温暖,闭上眼皮,渐渐陷入沉睡。

却说庙里那头,那伙贼人趁着夜雨砍杀了曹嵩一众手下,又闯进屋内一通厮杀。曹嵩本歇在邹氏处,未及褪了长袍就听得外头喧闹一片,遂穿好衣裳提了长剑出了门去。院外血光四溅,贼人已是杀红了眼,几个解决了手头上人的贼人见了曹嵩已是拎刀看来,曹嵩见状折回院内,插上门,拉上屋内的邹氏出了屋,待到墙头,曹嵩托着邹氏叫她翻过墙去,奈何邹氏过于肥胖,总也攀不上去,曹嵩也吃不住她的重量,就拉着她躲进了茅厕中。门外贼人砸门声渐烈,不多久已是破门而入,贼人入得门直奔卧室,发现室内无人又四下搜查,在茅厕里发现了曹嵩并邹氏,来者五人,为首的竟是陶谦手下张闿。

“张都尉,我曹嵩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一家!”曹嵩被绞着双臂仍试图挣脱。

“哼!你曹家如此富贵,怕是为官时搜刮了不少民脂,我等黄巾军人自是要替天行道,诛灭尔等贪官污吏。”说完,不待曹嵩辩解一刀斩下曹嵩首级,鲜血四溅,邹氏已是昏死过去,张闿手起刀落,邹氏也被砍下头颅。至此,张闿等人在庙宇四周放火,后载着曹嵩百余辆金银车马往南淮逃去。曹嵩一行唯应邵与部下一人逃离,应邵因怕曹操怪罪,独自投奔袁绍去,部下回报曹操,曹操闻言悲痛欲绝,竟是生生晕了过去,部下几人急急唤了大夫救活。曹操一醒招来兵马欲引兵追杀张闿等人,却被荀彧喝住:“主公莫忘了袁术!”

曹操当即站住,回首看着荀彧目眦欲裂。

荀彧拱手伏礼,言道:“袁术势大,主公此刻不宜与袁术为敌。”

“难道就叫人灭我满门!”

“主公可问罪陶谦。”荀彧愈加恭谨。

“……”曹操思索片刻,开口道:“你与程昱领兵三万守昌邑,众将士,随我报仇雪恨!”随即,夺门而出。

次日,曹操率精兵,麻衣素缟打杀向徐州,所过之处无一不屠尽满门。

却说,宝儿与皆空自洞中醒来套上衣裳在洞里静坐,二人有心打探外界消息却又不敢露头,生怕叫贼人捉去砍杀了。因此躲在洞中胆战心惊,渴了就接些雨水来喝,饿了也只得忍着,如此过了一日,宝儿娇生惯养,已是病上了,夜里烧的厉害,皆空不通医术,只抱着宝儿烤火,不时接些水与她解渴。如此照顾了两日皆空也是倒下了。第四日里,天已是晴了,地上虽仍是泥泞,却是有人出行了。乘着初雨刚歇,华佗背着药篓子上山采药,新药里还差一味药草,需雨后初晴的方可入药,此药草只费县才有,因此华佗早早等在山下,就等着今儿个的收获。得了药草,华佗急于制药,匆匆奔下山,不料脚底湿土松散不防备竟是摔下小坡,幸得一藤树拦住,这才不至伤重,只撞上树的背部实在疼的厉害。缓了一会儿,华佗拾回药篓,背回背上,手上一滴水滑落,华佗擡头看天,眼见着又要落下雨来,华佗急忙脱下外袍包住药篓,四下里寻找避身之所,就见五步外隐隐有一洞口,似有火光,华佗当即奔向洞穴。待进了洞穴,华佗这才安心放下药篓。洞穴里火堆仍烧着,只是已几近熄灭,火堆旁两个小娃娃依偎在一起,似是熟睡了,然而华佗却一眼看出两个娃娃病了,当即上前查看。男娃娃是个小沙弥,只是饿晕了,不妨事,华佗喂了些净水又喂了丸药便放下,女娃娃烧得狠,脸已通红,唇上翻着干皮,华佗翻出一丸药给她喂下,又拿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沾了水细细涂在女娃娃嘴唇上,又在少商、尺泽处施针,如此反复直到夜间,女娃娃才退了烧。

夜里皆空醒了,见了外人很是惊恐,四下里寻找称手的武器,见了宝儿在敌手里又急急抢夺过来。待宝儿在手才发现宝儿已是退了烧,方知误解了人家,规规矩矩地道了歉。华佗自随身的袋里掏出块泡烂了的饼子递给皆空,皆空也不嫌弃,拿过就大口吃上,只吃了一半就不吃,把饼子拿在手里,扶了宝儿的头唤她起来吃饼。

“我这儿还有饼,那个你吃了吧,她还吃不得这饼。”华佗制止皆空道。

皆空闻言住了手,却是不吃那饼了,向华佗讨了块布包着,又塞进怀里收着。

“你们怎会在此?她可是你家妹妹?”华佗开口问道。

“我是去业寺的和尚,她是曹家的小姐,几日前一伙贼人杀到寺里,我与她逃了出来躲在洞里几日,不敢出去。”皆空答道。

“曹家小姐?莫不是琅琊曹嵩之女?”华佗疑道。

“正是,正是,哥哥乃是镇东将军曹操,我受她家奶娘的嘱托将她交还给曹公的,不知老先生可知此刻外头可安全?”皆空急忙说道。

“诶~,没想到老夫能遇得此女,小师父,现在外头已是乱的很了,镇东将军领了兵去徐州为一家报仇去了,明日里你领了她去吧,见了小妹,镇东将军或许不至于大开杀戒,也救些生灵。”华佗感慨道。

“哦,那我明日就带宝儿出去,谢老先生救命之恩,只是,还望老先生指路。”皆空叩拜华佗。

“这路上兵荒马乱,你们两个小娃娃怕是到不了镇东将军处就要丧命,不若去了昌邑,那里该是安全的,老夫在此也是采完药了,明日便与你们一道西去昌邑一趟吧。”华佗道。

“多谢老先生。”皆空开心地拜了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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