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
随着他的倾身,那双如狼似虎的兽瞳掩盖在了反光的镜片之后。
他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欲望,拆礼物般拨开了她遮挡在脸前的刘海。月光朦胧的银发下,那双蕴在水里的杏眼红眸像血一般,波光暗涌。
他呼吸一窒,看着自己浮在血中,一时间,痴迷地摸上了她的眼角,喉结微动。
袖角冰冷粘湿的咖啡渍紧贴着她的脸颊,让常年未与人接触的奶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射性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骗我。”
她不信,耳边的热气与脸上的冰凉形成反比,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在说谎。
在奶果的印象里,医生都是和蔼的,会在她怕的时候给他糖,会在她疼的时候安抚她说不怕。而他,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只需一眼,便让她本能地开始毛骨悚然——
王阳西无视了她的害怕,温和一笑,将她的刘海别在耳后,咬着字角再次重申道:“乖,乃心,我是你的心理医生——王阳西。”
他明明在说我是你的,却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奶果能感到自己的每一根骨节都在颤抖,被吓得头脑发懵,下意识想逃,曲着身子钻过他的腋下,却不慎被自己的脚绊倒,胳膊撞在门框上,青紫一片。
她毕竟是个孩子,这世界上,除了母亲,别人对于她来说皆是洪水猛兽。此刻大坝破堤,洪水猛灌,她本能地像个幼兽一般去寻求自己母亲的庇佑。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拉长了走廊与客厅的距离——
她光着脚丫拼命奔跑,及至拐角,粉嫩的脚趾还未越过长廊的交界,她激动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喉咙轻动,可那一声求救还是隐在了大得有些刺耳的片尾曲中……
男人的热气在她的耳根旁吞吐。
王阳西望着在沙发上自欺欺人的中年妇女,捂着奶果的嘴,一笑,故意拉高了音量,也不知在对谁说:“乖,你母亲是为了你好,莫让她为难啊。”
这一句为难,让紧握着遥控器的母亲,将电视音量调的更大了。她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努力不去往拐角处瞟,跟本不知奶果是怎幺被王阳西活生生地拖回了房间。
奶果不断挣扎的脚丫在木地板上拖出两道时断时续的划痕。
在绝对的武力值下,他不再藏着掖着,这番举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眼前这人的不对。
然而,一切都晚了。逐渐合上的房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暗无天日。
——噩梦,已经降临。
**
治疗一天一天的进行下去,奶果每天出房门的时间越来越频,面对自己的母亲,几次在医生的眼色下欲言又止。
直至某一日,奶果的表情不再木讷,在医生的陪同下,言笑若常的并肩坐在沙发上。
回到家的母亲看着对自己笑意妍妍的奶果,激动得捂着唇半天说不出话,一把抱住她,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乃心,你终于原谅妈妈了?乃心,乃心,乃心……”
她的母亲并不像外表那样坚强。
被她抱着的奶果依旧在笑着,她颤抖着双手,抚上母亲的脊背,一只手在医生视线的盲角,不受控制地紧握住手下的布料。将头埋在在母亲颈窝的她,鼻尖抵着母亲脖间的动脉,吮着好久不见的温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
“放心,乃心会保护你的……”
妈妈。
**
母亲依旧被蒙在鼓里,眼见奶果病情日渐好转,嘴角的笑意怎幺藏也藏不住。
小徐见她最近满面春风,好奇地开口打趣道:“主管,最近发生什幺好事了?”
母亲沉浸在喜悦之中,想起奶果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半寸:“啊呀,小徐,你上次给我介绍的王医生实在是太厉害了。知道吗?我女儿终于迈出房门了!今天还亲口跟我点名说,要吃糖醋里脊!”
“王医生?”小徐神色古怪的很:“啊,主管你没看新闻幺?前不久王医生的诊所,遭了贼,犯人入室行窃,后被王医生发现,两人在打斗中,王医生连中数刀,失血过多早就死了!说来,现在犯人都还没有捕获……”
“刺死?!不可能,不可能,王医生死了,那给我女儿治病的人是谁?”母亲下意识反驳道,紧接着瞳孔一缩,突然疯了般地扣住小徐的肩膀,确认道:“王医生是不是一个高挑俊秀,梳着三七头,带着金丝框眼镜,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
小徐被她扣得有些疼:“年轻人?!不对啊,王医生虽然保养得好,也四五十岁了!——莫急啊,主管。也许是您找错了位置,那个医生刚好也姓王!”
也姓王?世上哪有这幺巧的事!
细思极恐的奶果母亲慌慌张张地向领导告假,提前下了班,脑海反复回顾着之前的路,跌跌撞撞,再次来到了王医生的诊所。
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加快了她的步子……
平时门可罗雀的心理诊所,此时围了一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与一大帮子妄图蹭热点的所谓“相关”群众。
平静的小区从未发生过这样令全市都轰动的大案子,纵然时过一周,仍热度不减。
她从他人的七嘴八舌中了解了案发的经过,脸色陡然暗了下来,拼了命地冲进人群,手握着警戒线,刚准备翻身钻进去。谁知有人抢在了她的前头,疯了般的拽住正在记录案件的警察:“警察同志救救我,那人一定是杀人犯,你快把他抓住,快把他抓住啊!!”
人心惶惶,却有人妄图附骥攀鳞。
警察被最近这群谎报案情的人弄得烦不胜烦,见他言辞闪烁,描述不清,提醒道:“您要想清楚,谎报案情要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的罚款。”
那人因为这句话,悻悻地闭了嘴,暗骂了一句什幺东西,转身却立即换上了一副担惊受怕的脸,故意跑到媒体前,对着摄像机嚷嚷:“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黑衣小偷从王医生的诊疗所里神色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番变故让媒体蜂拥而至,去质问警察为什幺放过如此重要的证据。
母亲就这幺被众人推到了最后,摔在地上,连高跟鞋都被挤掉了。
但她仍心存侥幸,手提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那人说了,是身穿连帽衫的黑衣小偷!!王医生一定是那家诊所新请的医生!!!一定是!!!!
她不断催眠着自己,可临到家门,忍不住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此时并不平静。她小心翼翼地开了门,门锁一哐一哐地响着,彷如钟摆一般,在她的胸腔里猛烈地撞动着:“不会的,不会的......”
钢琴掩过了她的喃喃自语。
房间内的音响正循环播放着J.S.Bach的Goldberg Variations BWV988。
Variation 14紧接着Variation 15,尖锐的宣泄化为平静哀伤……
房间内——
奶果双目无神地坐在床上,身前的王阳西,像骑士般跪在地上,一脸痴迷地用鲜血研磨而成的暗红眼影在她眸上精心刻画涂抹:“小可爱莫哭了,要是妆花了,我会忍不住用你母亲的血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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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仔在这打个预告,奶果要是被变态酱酱娘娘了,你们会不会打我?
【繁体】
随着他的倾身,那双如狼似虎的兽瞳掩盖在了反光的镜片之后。
他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欲望,拆礼物般拨开了她遮挡在脸前的刘海。月光朦胧的银发下,那双蕴在水里的杏眼红眸像血壹般,波光暗涌。
他呼吸壹窒,看着自己浮在血中,壹时间,痴迷地摸上了她的眼角,喉结微动。
袖角冰冷粘湿的咖啡渍紧贴着她的脸颊,让常年未与人接触的奶果,瞬间起了壹身鸡皮疙瘩,反射性后退了壹步,喃喃道:“妳骗我。”
她不信,耳边的热气与脸上的冰凉形成反比,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在说谎。
在奶果的印象里,医生都是和蔼的,会在她怕的时候给他糖,会在她疼的时候安抚她说不怕。而他,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只需壹眼,便让她本能地开始毛骨悚然——
王阳西无视了她的害怕,温和壹笑,将她的刘海别在耳后,咬着字角再次重申道:“乖,乃心,我是妳的心理医生——王阳西。”
他明明在说我是妳的,却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奶果能感到自己的每壹根骨节都在颤抖,被吓得头脑发懵,下意识想逃,曲着身子钻过他的腋下,却不慎被自己的脚绊倒,胳膊撞在门框上,青紫壹片。
她毕竟是个孩子,这世界上,除了母亲,别人对于她来说皆是洪水猛兽。此刻大坝破堤,洪水猛灌,她本能地像个幼兽壹般去寻求自己母亲的庇佑。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拉长了走廊与客厅的距离——
她光着脚丫拼命奔跑,及至拐角,粉嫩的脚趾还未越过长廊的交界,她激动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喉咙轻动,可那壹声求救还是隐在了大得有些刺耳的片尾曲中……
男人的热气在她的耳根旁吞吐。
王阳西望着在沙发上自欺欺人的中年妇女,捂着奶果的嘴,壹笑,故意拉高了音量,也不知在对谁说:“乖,妳母亲是为了妳好,莫让她为难啊。”
这壹句为难,让紧握着遥控器的母亲,将电视音量调的更大了。她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努力不去往拐角处瞟,跟本不知奶果是怎么被王阳西活生生地拖回了房间。
奶果不断挣扎的脚丫在木地板上拖出两道时断时续的划痕。
在绝对的武力值下,他不再藏着掖着,这番举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眼前这人的不对。
然而,壹切都晚了。逐渐合上的房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暗无天日。
——噩梦,已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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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壹天壹天的进行下去,奶果每天出房门的时间越来越频,面对自己的母亲,几次在医生的眼色下欲言又止。
直至某壹日,奶果的表情不再木讷,在医生的陪同下,言笑若常的并肩坐在沙发上。
回到家的母亲看着对自己笑意研研的奶果,激动得捂着唇半天说不出话,壹把抱住她,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乃心,妳终于原谅妈妈了?乃心,乃心,乃心……”
她的母亲并不像外表那样坚强。
被她抱着的奶果依旧在笑着,她颤抖着双手,抚上母亲的脊背,壹只手在医生视线的盲角,不受控制地紧握住手下的布料。将头埋在在母亲颈窝的她,鼻尖抵着母亲脖间的动脉,吮着好久不见的温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
“放心,乃心会保护妳的……”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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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依旧被蒙在鼓里,眼见奶果病情日渐好转,嘴角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小徐见她最近满面春风,好奇地开口打趣道:“主管,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
母亲沈浸在喜悦之中,想起奶果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半寸:“啊呀,小徐,妳上次给我介绍的王医生实在是太厉害了。知道吗?我女儿终于迈出房门了!今天还亲口跟我点名说,要吃糖醋里脊!”
“王医生?”小徐神色古怪的很:“啊,主管妳没看新闻么?前不久王医生的诊所,遭了贼,犯人入室行窃,后被王医生发现,两人在打斗中,王医生连中数刀,失血过多早就死了!说来,现在犯人都还没有捕获……”
“刺死?!不可能,不可能,王医生死了,那给我女儿治病的人是谁?”母亲下意识反驳道,紧接着瞳孔壹缩,突然疯了般地扣住小徐的肩膀,确认道:“王医生是不是壹个高挑俊秀,梳着三七头,带着金丝框眼镜,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
小徐被她扣得有些疼:“年轻人?!不对啊,王医生虽然保养得好,也四五十岁了!——莫急啊,主管。也许是您找错了位置,那个医生刚好也姓王!”
也姓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细思极恐的奶果母亲慌慌张张地向领导告假,提前下了班,脑海反复回顾着之前的路,跌跌撞撞,再次来到了王医生的诊所。
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加快了她的步子……
平时门可罗雀的心理诊所,此时围了壹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与壹大帮子妄图蹭热点的所谓“相关”群众。
平静的小区从未发生过这样令全市都轰动的大案子,纵然时过壹周,仍热度不减。
她从他人的七嘴八舌中了解了案发的经过,脸色陡然暗了下来,拼了命地冲进人群,手握着警戒线,刚准备翻身钻进去。谁知有人抢在了她的前头,疯了般的拽住正在记录案件的警察:“警察同志救救我,那人壹定是杀人犯,妳快把他抓住,快把他抓住啊!!”
人心惶惶,却有人妄图附骥攀鳞。
警察被最近这群谎报案情的人弄得烦不胜烦,见他言辞闪烁,描述不清,提醒道:“您要想清楚,谎报案情要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的罚款。”
那人因为这句话,性性地闭了嘴,暗骂了壹句什么东西,转身却立即换上了壹副担惊受怕的脸,故意跑到媒体前,对着摄像机嚷嚷:“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亲眼看到壹个穿着连帽衫的黑衣小偷从王医生的诊疗所里神色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番变故让媒体蜂拥而至,去质问警察为什么放过如此重要的证据。
母亲就这么被众人推到了最后,摔在地上,连高跟鞋都被挤掉了。
但她仍心存侥幸,手提着高跟鞋,壹瘸壹拐地回了家。
不会的,不会的。壹定是我想多了,那人说了,是身穿连帽衫的黑衣小偷!!王医生壹定是那家诊所新请的医生!!!壹定是!!!!
她不断催眠着自己,可临到家门,忍不住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此时并不平静。她小心翼翼地开了门,门锁壹哐壹哐地响着,仿如钟摆壹般,在她的胸腔里猛烈地撞动着:“不会的,不会的......”
钢琴掩过了她的喃喃自语。
房间内的音响正循环播放着J.S.Bach的Goldberg Variations BWV988。
Variation 14紧接着Variation 15,尖锐的宣泄化为平静哀伤……
房间内——
奶果双目无神地坐在床上,身前的王阳西,像骑士般跪在地上,壹脸痴迷地用鲜血研磨而成的暗红眼影在她眸上精心刻画涂抹:“小可爱莫哭了,要是妆花了,我会忍不住用妳母亲的血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