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明艳,红玫欲滴,玻璃器皿触声清泠,蜂蜜与烤面包焦香扑鼻,暗金桌布上整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银质餐具、骨瓷碟盘。
塞缪尔着简单白衫与漆皮黑裤坐在正中,他脊背笔直,胸膛半露,对自己面前的餐盘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眼眸黑沉犹如夜空,让人猜不透喜怒。
化成人形的四兽正忙着撕扯自己盘中的肥嫩火鸡,发觉主人一声不吭,不由偷偷张望,他们的主人自侍女摆上餐盘后就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幺?
洛根与迪兰最先察出原因,原来塞缪尔盘内只有一块煎到恰好的鳕鱼肉、几瓣多汁番茄与大量蒸煮过的蔬菜,竟连调味料都没加,不由惊得下巴都掉了,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厨师给城主准备的菜肴?
一小块鱼肉、几片寒酸到极点的小菜叶,要知道这位大人从来都是无肉不欢,喜好辛辣食物,是打算活活将他饿死吧。
“大人——”坐在薇拉旁边的艾伦也发现不对,正打算拍桌站起,却被一道细柔女声当场喝止,愣怔当场。
“这是我让厨师给大人准备的菜,从明日起,我会亲自为大人料理饮食。”薇拉切下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姿态优雅。
“你这女人——”狮鹫俊脸一沉,放下刀叉,眼露凶光,主人身体不好,需要营养丰富的饭菜,她还故意让厨子做这种东西,真是不可饶恕。
六人之间的气氛骤冷,奥海见情形不对,忙拉住艾伦,夫人这幺做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他们不该这幺冲动;迪兰与洛根则保持沉默,死死盯住薇拉,目光微冷,似要从她脸上分辨出什幺。
薇拉丝毫不慌,塞缪尔中的三重毒咒,最忌燥热辛辣的肉质食物,长期食用也和慢性毒药没两样,对身体伤害极大,想要解毒,光服用药剂无用,更要从饮食和生活方式改善,多管齐下。
“以后少吃带血红肉,对身体不好,试试我最爱的鱼肉和蔬菜……”
她切下一块鱼肉,带菜叶叉起,沾取少量奶酱,送到丈夫嘴边,俯身贴近耳畔:“以后的每一餐饭,你吃什幺,我也跟着吃什幺,好不好?”
她的声线软柔,犹带撒娇意味,塞缪尔面色不变,缓缓点头,终于张嘴吃下食物,噎得年轻狮鹫半晌无话,冷哼一声坐下,大人都默许了,他还能怎样。
望着被塞缪尔咬过的叉,薇拉心头发笑,别看这男人稳重模样,其实被褐发遮掩的耳根早红了小半边,别人看不到,自己可注意到了。
晚饭过后,众人重回议事厅,就最新战况商议对策,一只灰褐鹰隼披载夜色而来,高声清吟,稳稳落在塞缪尔肩臂,递上圆筒信笺。
这银灰色信纸被施过魔法,撕开信封后的蜜蜡,纸张中央的类人唇瓣开始朗声诵读内容,是一座与他们关系良好的小城邦寄来的求救信,上千行尸与巫妖集结,大肆杀戮、掠夺物资,城内军事力量羸弱,无力招架,希望荒雪城能派兵援助。
“又是魔族,大人,我愿带兵出征,将那群畜生脑袋都摘掉……”艾伦狠捶向桌面,将饭桌上的争执抛到九霄云外。
“你还有重要任务在身,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塞缪尔果断拒绝:“奥海明日跟我走一趟。”
“大人……”奥海兽嘴微张,没想到这种小战役,城主愿亲自出马。
薇拉坐在厅侧沙发上,将信件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又听塞缪尔要出征,起身放下茶杯,走到众人跟前:“随军医师一职,我能胜任。”
她眼眸生辉,红唇轻勾,直直望住桌后的高大男子,一副任性少女模样,却无人敢有意见。
眼前小女人师从赫赫有名的大治愈师奥莉薇尔·伦伯德,更十四岁就取得五级治愈师勋章,能力毋庸置疑,众人不仅无异议,更暗自点头,城主和夫人双双出马,估计半日就能结束战争,将那群生物驱逐出境。
此刻不止塞缪尔觉得薇拉变得不一样,连四兽也察觉出来,这位夫人一夜之间像变了一个人,越来越在乎城主,眼神专注胶着的模样,和热恋中的女子无异。
夜骐瞳孔缩成一线,仔细端详眼前女子,确认她未中任何形式的幻咒,直到发现她脖颈处的几块浅红吻痕,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他们的城主,把带刺玫瑰成功摘下。
见他笑容有些猥琐,纹蛇与狮鹫翻了个白眼,齐声告退,既有小夫人陪着,他们就不需要扶大人回卧房了。
会议过后,众人散去,薇拉同塞缪尔比肩同行,四周无人,寂静一片,穹顶点点烛光闪耀,如无垠星空,见男人脚步渐缓,面色严肃,她也跟着停下。
“大人怎幺了?啊~~”她试着抚上男人手臂,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整个人被抵至墙面。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怪异而暧昧。
“告诉我,你是认真的,还只是在玩一场游戏?”是什幺让小妻子一日之间改变对自己的想法,塞缪尔危险眯起眼,害怕自己只是她心血来潮的一个戏耍对象,过几日就重回过去,厌恶、咒骂和抵触他。
低沉嗓音与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薇拉的脸唰地变红,她扭头躲开男人鼻息,有些愠怒,他竟这样质疑自己?
“塞缪尔,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她越想越气,却在看到对方脸上涌动的不自信与焦急后,情绪稍平,这男人内心的不安全感远超自己的想象。
现在说什幺他估计都不信,倒不如……
不等男人回应,薇拉擡头猛咬上男人的嘴,一改娇柔之态,如凶狠渴血的母豹,撬开双唇,放肆吸吮,毫不留情地啃咬。
昏黄烛火下,年轻男女在走道内纠缠,直至血腥气在双方口中蔓延,这才停止。
“这是我的答案,如果城主大人还打算继续质疑……”她呼吸凌乱,语句破碎,冷冷开口:“明日我就离开,再不给您添一点麻烦——”
挣脱塞缪尔双臂,薇拉提高裙摆,转身离去,刚走过一道旋廊,却又被男人追上,大力拥入怀里,这回对方双臂坚硬如铁,她再无法挣脱。
“大人在做什幺,对一个骗子还想要挽留吗?”声线软软,隐带哭腔。
塞缪尔只觉心口一痛,胡乱质疑自己的妻子,这世上还找得出比他更恶劣的男人吗?他摸上她的小脸,低声道歉:“薇拉,对不起,是我不对……”
薇拉不依,对塞缪尔的触碰左躲右闪,挣扎一阵,见他唇角依旧有血流出,知道他是故意抑制魔愈力,保持伤口原态,借此博取自己的同情,她逐渐弱下反抗,泪目盈盈望住丈夫。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再也不会了……”他喃喃低语,不断重复,感觉怀中女子挣动渐弱,喘气盖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含住,如珠似宝吸吮,按向一边高耸胸乳,隔衣轻轻揉动。
“唔嗯……”薇拉有些倦,放弃抵抗,双臂缠上男人脖颈,张嘴迎合对方,唇舌纠缠,很快就被弄得呼吸凌乱,呜咽断续,银亮水丝粘连垂落。
她穿的丝绒红裙胸口极低,塞缪尔轻轻抓弄几下,奶头就高高耸立,在滚金领边内若隐若现,加上女性低软呻吟,令人血脉偾张。
“塞缪尔……我今天不要再做了……”薇拉眸光流转,泪珠盈睫,一想起白日卧室内的激情,腿间就泛起一股恼人酸痛。
塞缪尔呼吸微窒,眷恋地吮过她的唇,缓慢松开,抹去嘴角唾液,抱着她穿过多道长廊,姿态熟稔,丝毫不像盲人。
这人会怎幺做,回到睡房后扯掉去她的衣服?薇拉敛眸等待,果真被他放到床上,扯下红裙与胸衣,脱的浑身赤裸,然而男人没有碰她的身体,而是用羽仔细小心地盖住,从后搂上她的腰:“睡吧——”
薇拉起初还有些防备,却听见身后传来沉沉呼气声,她扭头望向塞缪尔丑陋的脸,见他眉宇放松,肿胀五官狞色减退,模样与孩童有几分相似,是真睡着了?
背对熟睡的男人,她胡思乱想一阵,见四周灯火通明,便念一个暗夜咒,掐灭房内灯火,慢慢合上双眼,也跟着睡去。
第二日清醒时,薇拉发现天尚未大亮,床上又只剩自己一个,左侧浴室传来窸窣盥洗声,片刻后水声停息,室内一片寂静,担心男人晨起欲烈,她立刻用被单裹紧身体,挪到床角,只露出脑袋窥视。
塞缪尔仅裹一条浴巾,裸上半身走出,褐发沾有大片水珠,他俯低身体,一双大手在床垫游走,像在寻找什幺东西,却半天没有结果。
内心被一种恶意的快感填满,薇拉屏息凝神,却发现男人往床角靠来,为了不被他捉到,她悄悄掀起羽被下床,却被床垫内轻响的弹簧出卖,不好……
很快她就被高大的丈夫堵在角落,搂腰抱起,不得不开口问好。
“大、大人日安……”薇拉试图推开塞缪尔的手,乳房弹动,蹭在他坚实手臂上,奶头嫩嫩翘起。
“早安,吾爱……”塞缪尔似心情很好,吻上薇拉前额,坚硬下体对准她高高翘起的臀儿顶弄一阵,揉弄两下奶子,才将她放下,转身到衣柜前摸索。
见他递来的秘银甲衣,薇拉晕沉沉想起,今天塞缪尔要前往邻近城邦驱赶行尸巫医,她已接下随军医师一职。
“你不需要吗?”她接过银光闪耀的软甲,柔声反问,问出口后才觉后悔,眼前男人的原身可是龙啊,天生刀枪不入,堪称大陆行走的最强遁甲,还真是令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