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源赖光竟然就从外面捡了个女人当做自己的正室。
除了鬼切。
【在那结界之中,关着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之人。】
【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了。】
这是与他契约之后,源赖光对他下的第一个命令。
他向自己低头,诚恳地说道。
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拜托自己救出来的人,是怎样一个人呢?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鬼切跟着源赖光走入了那个飘散着樱花的庭院。
最好的女人和最好的酒,这两者通常来说如同鱼与熊掌一般不可兼得。若女子如烈酒,则少了一分甜美的韵味,若酒如娇女,又失了一分辛烈。
然而这个道理在忧冰莲音身上却不适用。
她便是传说中集两者优点于一身的女人,如酒般甘烈,却又如樱花般甜美。
在鬼切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有那幺一瞬间,自己宛若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甚至连目光都无法移开半分。
以至于他为了不冒犯到这里的女主人,选择隐蔽身形,直到被主人召唤,才将那结界劈开之后,出现在主人身后。
他低着头,收敛心神,不敢再贸然将目光移到对方身上,如摆件一般静等着这回会面结束。
樱花静静的飘落。
明明没有风,却还是自如地顺着水流而下,来到他面前,他听着另外两人的对话,伸出手,那花瓣便落进了他手里。
真是美丽啊。他想着,然而这心思却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猝不及防之下,他擡头,映入眼中的便是之前那令他看呆了的容颜。
她的双眸竟也是樱花的颜色,鬼切眨了眨眼睛,在那双樱色的瞳孔之中看到了怔忡的自己。
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他端起酒盏,晶莹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涟漪,在樱花下,透明的液体似乎也染上了一点樱色。
那是最好的酒。
他被呛得连连咳嗽时,听到了主人和她的对话。
是....最好的啊。他在心里想道。
酒液清甜微苦,他品着这味道,这味道便漫不经心的裹挟住他,鬼切任由它侵袭着自己,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双樱色的眼眸,而他便好似置身于那瞳眸之中一般,不自知的醉了。
樱花飘落。
鬼切回过神来,发现只是站在树下出了一会神,肩膀上便落满了花瓣。
他拂去花瓣,忽然闻到了一阵极其好闻的香气。
源氏乃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有资格居住在主宅之中的人非富即贵,那些深居在闺阁之中的贵妇人每日无事可做,便总是喜欢做这些插花调香之类的风雅之事。
鬼切之前也撞见过几回,只不过远远的避开了,除非必要,他不会轻易现身在人前。
这回又是哪家的小姐在调香吗?
鬼切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稍一转眼,落入眼中的那人便叫他愕然地瞪大了眼。
竟然是莲音。
她周围没有一个仆从,应该是偷溜出来的,而她也没有调香,香气的来源是她手边的一个酒坛。
那酒坛似乎唤起了他的一些记忆,某些比清晨时弥漫的雾霭还要暧昧不清的记忆,他后退了一步,却被看了个正着。
“鬼切?”莲音笑嘻嘻地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呀,”她似乎想到了什幺,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让那帮老家伙发现我在这里。”
果然是偷溜出来的。
“夫人。”鬼切无奈之下,向她走了几步,在一定距离之外坐好,说道,“夫人为何在此处?”
“那幺远作甚?”莲音端着酒盏,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留出来的距离一眼,说道,“我又不是什幺妖魔鬼怪。”
您当然不是什幺妖魔鬼怪。鬼切正想这幺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她身边。
.....是了,他又忘记夫人看似柔弱,实则阴阳术并不在当世任何一个人之下这件事了。
“不来一杯吗?”樱下的莲音端着酒盏,向鬼切问道。
“不了。”鬼切恭谨地将身体往后移了移,坐在她身旁不远处说道。
初见时烈酒的余韵似乎还在身体里蔓延,反复的提醒着他自那之后悄悄变质的某些感情,不仅如此——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不擅饮酒。
暗自感到懊恼的守护神并未想到也许那种烈酒本来便对初学者不太友好,不过源赖光不打算告诉他,莲音也不会提点他,是以他现在依旧处于小小的挫败感之中。
只不过是不擅长饮酒而已...他自我安慰道。我既为源氏之刃,刀锋锐利即可。
所以他沉默地低下头,以姿势来表现自己的拒绝。
“这就错了,”莲音似乎能读懂他的心一般说道,“鬼切哟,你这可就困于‘咒’了呐。”
“咒?”鬼切重复了一遍。
他对这些并不擅长,相比起咒术,他更擅长的还是挥刃。
只要挥下刀刃,就没有什幺斩不断的东西——他是如此坚信着。
“不对噢。”女子似乎又看穿了他的想法,“这幺想,也算是咒的一种。”
“咒??”鬼切更加不明所以了。
“好比说嘛,名字便是咒语。”莲音老神在在地说道,“你看,这是酒吧。”她晃了晃杯盏,说道。
“是。”鬼切点了点头。
“若我说它不是酒呢?”莲音说道。“若它不是酒,它又是什幺?”
“....?哈?”鬼切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您是在耍我吗?”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哈哈哈哈不不不,”莲音摇摇头,那酒盏便飞到他面前,“这已不是酒,所以你大可尝尝。”
“.......”鬼切半信半疑地接过酒盏,果然,酒盏中的液体散发着樱花的清香。与之前所闻的确实大不一样。
也许真的不是酒?思及此,他大大方方地喝了下去。
果然不是什幺酒,只是清甜的果汁而已。
鬼切想道。
“对吧?”莲音说道,“一人独酌实在无趣,与我共饮如何呢?”
“遵命。”鬼切想了片刻,点点头。
于是两人便在樱花下对饮起来。
不知喝了多久,鬼切感到自己似乎做了个梦。
他在山道上走着,虽然自己是第一次来,不过他认得出,这就是那天他和主人走过的路,路的尽头便是那座庭院,庭院的檐廊上坐着的——
便是她,忧冰莲音。
为什幺会叫这个姓呢?鬼切循着花瓣向前走去,看到了树下半眯着眼睛小憩的女子。
主人并不在此处,他便像个误入此地的武士一般,端详着女主人的脸,尔后鬼使神差地矮下身,用手指轻触女主人的脸。
柔软的,仿佛此刻飘零的花瓣一样。
鬼切意识到的时候,他已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亲吻着那柔滑的皮肤。
为什幺呢?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心情也十分的愉快,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却也不是别人。
“啊呀,您回来了呢。”女主人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目光温柔而狡黠,“今天....您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呢。”
“嗯。”鬼切应了一声,任由女子解去自己的衣衫,可能是因为太过飘飘然,他说道,“格外的好,”顿了顿,他补充道,“格外的喜欢你。”
“呵~”莲音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也喜欢你哟,鬼切~”
她的手指仿佛带着香气,那香气令他觉得熟悉,于是他便安下心来,任由那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对方甜美的话语仿佛咒语般引导着他的行为,令他本就飘飘然的心情更上一层。
下体不知何时已然高高隆起,在对方细软的指间彰显着存在感,乞求着更多的恩赐,更多的爱抚——而它也确实如愿以偿了。
鬼切发出一声喘息,近乎粗鲁的寻求着女主人的唇,然而他却触到了更加柔软的一团,是果子吗?他本能的将那果实含入口中吸吮,同时双手将下方的雪团揉捻成各种形状,对方发出满意的娇吟,那催情的作用对他而言不亚于刚刚的那盏酒。
便在这熏熏然的陶醉感中,他在对方手上尽数射了出来,一股股白浊争先恐后的涌出,落在女主人的手上,黏腻地滴落,他看着这景象,明明应该十分难为情,却不知为何,竟然被这色情的一幕更加激起了欲望。
原来这是如此美妙的事吗?他埋首在对方的胸前,索求着更深处的探秘,渴求着更多的碰触,如同一个为酒所迷的人一般欲罢不能,直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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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
侍从发现了一身酒气,在樱花树下睡着了的鬼切。
衣衫十分完整,只有某处被弄脏了。
据说醒来之后的鬼切愣了很久,接着足足一周没有理会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