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待扶襄睁开眼,晏子默已经穿戴妥当,官袍应该是差人从相府取来的,他就静静坐在床边,面容沉静,满目柔和。
扶襄撑着手臂坐起身,看向他时眼中还有些茫然,晏子默唤一声外间的内侍,拉着他向盥漱室走去。
不多时,那面一人多高的铜镜前,晏相国正在给皇帝陛下整理衣襟,两人并没有开口交谈,但一举一动间尽是亲密和默契。
已经将到早朝时间,晏子默深深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拱手道,“臣先告退。”
“嗯。”扶襄淡淡地应一声,面上看不出什幺情绪。
就在晏相国离去不久,一名宫人进殿小心翼翼开口,“陛下,方才摄政王府差人来报,王爷身体抱恙,今日就不进宫参加朝会了。”
扶襄乍一听不禁有些诧异,随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朝会结束,他又去到御书房处理每日的政事,虽然昨日他的心绪极其不稳,但现今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影一也没有消息,看来这段往事查探得有些棘手。
又一日,朝会前,太和殿内宫人小心开口,说辞与昨日别无二致。
这次,扶襄垂着眼睫沉吟片刻,才吩咐道,“派两名御医去王府看看,回宫后到御书房把情况汇报给朕。”
“是。”宫人应声答道,然后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将近午时,御医才带来关于摄政王的具体情况,确实是操劳过度,头风发作,王爷这毛病贯来便有,他们开了安神的方子,终归也是治标不治本。
当时皇帝陛下便冷笑了一声,心中不断累积的憎恶,早把那一点可怜的温情给吞噬掉了。
第三日,摄政王依旧是抱病在府,未能进宫参加早朝。
御书房,皇帝陛下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案后,翻看过好几本奏章后,他再三思忖,还是对着一旁的元公公开口,“元忠,吩咐下去,摆驾摄政王府。”
“是,陛下。”
一刻钟后,御驾便直奔摄政王府去了。
皇室独有的华丽软轿,稳稳地直逼府门,司阍定睛一看,心都提起来了,其中一人赶忙进府内通传。
多久不曾来到这儿了....扶襄下轿扫了一眼气势恢宏的王府大门,提起脚步熟门熟路向里走去。
“摄政王呢?”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在此恭候,扶襄有些不悦。
“陛下见谅,王爷近几日夜夜被头风折磨,这会儿终于缓下来了,在寝宫休息呢。”
听到这话,扶襄噎了一下,他就是再蛮横此时也不能把人喊起来,终归心气不顺,他也没有留下喝杯茶的打算,便衣袖一甩,转过身打算回宫。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脚步匆匆走上前,福身轻声说道,“陛下,王爷已经醒了,请您移驾正厅稍候片刻。”
“......”皇帝陛下眼底闪过一道光,语气冷淡,“朕去看看,不用跟着。”
语毕,他提起脚步向位于府中心的寝宫走去。
穿过长长的游廊和几重院落,还不待他继续向里走去,摄政王的身影便撞进了他的视线。
看见他的一瞬间,扶襄脚步顿了顿,五指也不由攥了起来,掌心尖锐的疼痛感让他心神紧绷。
“陛下怎幺过来了?”扶行渊面无表情一步步慢慢走近他,语气低沉有些哑,周身萦绕不散的躁郁气息让人倍感压抑。
扶襄停下脚步负手站在原地,莫名地嗓子有些发紧,他擡起下颌镇定道,“听闻皇叔身体不适,朕来探望探望。”
“呵呵——”扶行渊勾起唇角低低笑了一声,霎时气氛柔和下来,他擡手按了按额角,又摸上他的腰,“让皇叔找找有没有带上什幺礼.....”
话语间那只手隔着衣裳在腰间捏了几下,然后直往袍底探去,似乎真要进行翻找。
“皇叔——”扶襄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喊了一句,“朕到你府上来不是让你如此作弄的!”
“皇叔的错。”扶行渊回握住他的手,低头在他眉心吻了一口,笑道,“不逗你了。”
虽然头风发作让他变得暴躁易怒,且阴晴不定,但此时却好受许多,心境都平和了不少。
扶襄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用指尖拭了拭眉心,然后不冷不热说道,“皇叔既然已经大好,朕便不多留了。”
摄政王看着他的动作被气得笑出了声,随即强硬开口,“已经午时了,襄儿留下用过膳再说。”
“不——”
“皇叔府上新来了几位厨子,做出的鲁菜和粤菜乃一绝,襄儿尝尝?”
皇帝陛下偏好鲜爽脆嫩的食物,最爱的便是鲁菜一系。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凤眼一勾瞥了他一眼,示意还不去膳厅。
摄政王被他勾得险些硬起来,眼中沉沉的笑意晦暗难明,他上前握住他的手,带着人向膳厅走去。
“皇叔这几日都休息不好吗?”扶襄任他拉着,语气似是关心。
“嗯...襄儿不是清楚吗。”
“朕看到古籍中开颅手术可治头风之症...”
“......那襄儿可得给皇叔找个可信的大夫。”
“唔...朕找找看。”
用过一餐极合心意的午饭,扶襄又被摄政王拉着在滴翠园散步消食,没走多远,他便习惯性困乏起来,半眯着眸子长睫不住地颤。
“去休息一会?”扶行渊停下脚步,贴着他的耳廓问道。
“嗯...”扶襄没忍住掩起衣袖打了个呵欠,眼尾都沾上了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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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我写的是个甜肉文来着,并且还总觉得写的不是很开放,没有什幺道具暗黑play
没想到一位姐妹恶心皇叔,但肉刚开始确实得强制来,
说实话,我的大纲在七夕遇到顾小侯爷就被写空了,现在就是靠梗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