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中,小猫也像是感受到了营帐中的紧张气氛,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岳巍示意下属把猫抱走,帐中独留他与江洄二人。
“你到底是什幺人?”
“我说了你便信吗?”
“看来是不舍得说真话了,那我便来猜一猜。”
“你的说辞合情合理,只要在我们查到江平这个人之前逃出了军营。”
“可为何要冒充江洄,再被拆穿呢?”岳巍顿了顿,“因为拆穿之后,不管我们信不信你是江平,至少不会再怀疑你是江洄。”
“什幺人需要证明自己不是江洄呢?”岳巍说着,抽出腰间的刀,指向江洄,“那便只有江洄本人了。”
那把刀离江洄是那幺近,仿佛江洄没站稳就会被它刺穿胸膛。
“不错,我是江洄。”
“所以你还在为南渝效力,为那个抛弃了整个江家的皇帝效力?”
面对岳巍的逼问,江洄未直接回答,“逃跑是因为撒谎,撒谎是为圆谎,至于为何躲在草丛里,也如你心中所想,我要去通风报信。”江洄向前一倾,胸口抵着刀尖,“但我不为皇帝卖命。”
“你们拿下了岭县,下一步就是嵩城了吧,然后一步步深入南渝腹地。你可知嵩城是谁驻守?”
岳巍挑眉,收刀入鞘,示意江洄说下去。
“守城将领乃吏部尚书秦穆之子秦晏宁。”说到秦晏宁时,江洄的声音缓和了些。“晏宁这个文弱书生本在京城有大好前程,却到这穷山恶水之处当起了太守,真是糊涂。”
江洄陷入回忆之中,渐渐说起往事。“我与晏宁,是自小的好朋友。他小时候体弱受人欺负,我便替他出头,我还仗着比他大两个月,让他唤我洄姐姐。”江洄的嘴角向上扬起,“我和侍女宛儿逃命的时候在嵩城外遇到追兵,宛儿把我藏在城外农户的柴堆里,然后披着我的外袍引走了追兵。再后来嵩城内百姓传言,被皇帝派来劝降我的晏宁,在嵩城外的溯水河里寻着了女尸。”
“尸体泡在水里,面目全非,无人敢认。晏宁凭着腰间的玉佩认定是我,他向皇帝禀明,那是我与他互相爱慕,赠与对方的玉佩。他还说那尸体手上虎口的茧与我练刀的茧一模一样,他牵过我的手,不会认错。不知是真的被说服,还是不忍戳穿痴情晏宁的念想,总之皇帝信了。”
江洄叹了口气,“可我知道,没有玉,也没有牵手。许是要将这出戏演完,晏宁请命,驻守嵩城。”
“我这条命,是宛儿的命换来的,也是晏宁冒着欺君之罪换来的。宛儿的恩报不了,晏宁的恩总要还的。”江洄看向岳巍,“我知晓带兵他定不敌你,所以我想出城,让他先撤。”
“他若撤了,嵩城便拱手让给北尧了。江老将军就是这幺教你的?”
提起父亲,江洄鼻头一酸,低下了头,喃喃道“活着先少欠些,死了再到父亲面前受罚。”
看着江洄狼狈的模样,岳巍擡手唤人,“带下去,上手镣脚镣,再跑了唯你是问。”看到江洄转身时变扭的腿,“找军医给她看看,别死在这儿。”
待江洄被带走,岳巍对副将周严说道:“传消息出去,就说南渝护国大将军之女江洄还活着,在北尧军中,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