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代价便是脑子胀痛地厉害。
他身体微微一动,触碰到的却是温热的肌肤,宏奕原本还有些混沌的意识一下被惊醒,长年戎马生涯的警觉性让他马上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床上混乱地像是刚打过一场仗似的,随处可见的衣服碎片,床单上刺目的红,躺在他旁边的赤裸女人。
还有昨晚那场疯狂性事的零碎片段。
这一切的一切让宏奕眼底掀起了一阵令人心悸的海啸,然后逐渐冷凝,凝固到冰点,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他木然起身披上了落在地上的外套,嘴角却扯开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当他视线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的时候,是冰冷的杀意。
昨日是他笙儿的忌日啊!所有玷污他笙儿的人都该死。她该死,江宏奕也该死。
宏奕忽然癫狂大笑起来,他现在连为她死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不配。他要了别的女人,他的笙儿肯定会不喜欢的。他怎幺能做让笙儿不喜欢的事情呢!
眼睛猩红的男人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剑,出窍的剑身闪烁着肃杀的光芒,就是这把剑,曾经在战场上取过万人首级,陪着它的主人从尸山血海里淌过来,它的每一存锋芒,都见证了无数亡灵哀嚎。
“你也很久没见血了是吗”,宏奕喃喃道。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女人,眼中寂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湮灭了所有的光亮。
云笙虽然意识是沉睡的,可受一百年雷电之力的洗礼,她灵魂尤为敏感,当感受到了宏奕的愤怒与绝望,她的心也忍不住狠狠抽疼着,种种在梦里滑过。
“宏奕,不要……救我……”云笙仿佛被梦靥给困住了,怎幺也挣脱不开。
哐当一声是剑掉落在地的声音的。
宏奕怔怔站在原地,眼前一次比一次清晰的画面,他的笙儿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里面,大雨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却去不掉她满身的伤痕。她死前一定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宏奕,祈祷宏奕能救她,可他却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和肚里的孩子生生被人屈打而死。
他往后跌了一步,他的笙儿死了,是他亲手用黄土埋葬了她和孩子。
江宏奕,你真是可笑至极,她怎幺可能是你的笙儿,哈哈哈哈哈。
云笙心口越发绞痛起来,她被迫睁开了眼,散落的长发遮掩住了她的小脸。她全身酸疼地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却抵不过心口的半分。
她艰难地想要爬起身,却被男人锁住了喉咙。
她擡首怔怔地看着他,对上那双波涛暗涌的猩红眼眸,七分熟悉却又三分陌生。那双眼睛因为侵染淋漓鲜血,让人心底生寒,不在温柔缱绻地看她。
被掐住了喉咙让她呼吸有几分困难,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宏奕。”
不止相貌,连那眉眼间的神态都像极了让他爱到癫痴的人儿。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他的笙儿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能呼吸到的空气越发稀薄,云笙小脸涨地通红,几滴泪从她眼角淌了下来,滚落在宏奕手上,烫地他手陡然松开,以狼狈之姿转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