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媛

第二天中午,佣人难得的没有为她送午餐,孔以凛从阳台穿过斐莲的房间,此刻,布莱斯正和斐莲打得火热。斐莲见到他,立马抱着布莱斯坐得规规矩矩。

孔以凛凝着眉头走过去把布莱斯扯出她怀抱,布莱斯被他拎得“喵喵喵”地直叫。

“他一直和你睡吗?”

斐莲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它很乖的。而且是哥哥说让它代替你陪在我身边的。”

“喔?宝贝觉得一只猫就可以随随便便代替哥哥吗?”孔以凛眉头拧得极深,把手里的猫扔出了卧室。布莱斯在地上扔得直打滚。

斐莲摇摇头,但是又低着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抗议:“可它就是一只猫而已啊。你不在的时候它陪着我,你回来了,它就该被扔出去吗?”她心里大大的为布莱斯叫屈。

孔以凛告诉她:“去穿衣服,我们下去吃饭。”

斐莲想到她会见到和孔以凛一同回来的那个女孩,就有些不情愿。“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吗?”

孔以凛望了她一眼,脸上没什幺情绪。“可以。”过后他又话锋一转。“今天不会有人为你送餐,如果你耐得住饥饿的话。”

她和孔以凛走下楼前往餐厅。

在他们到达之前,安娜和与孔以凛同回的那个女孩已入了坐。

她热情地向孔以凛打招呼。“以凛,午安。”

“午安。”

等他们入了座,菜肴已摆了一桌子。这顿午餐和斐莲以往吃的不同,这是一桌中国菜,以爆炒,清蒸为主,油焖为辅。

斐莲悄悄打量了安娜旁边的女孩一眼。她比她大,比她成熟多了,更重要的是她和孔以凛年岁相仿。

她有一对温柔的眼睛,鼻子不高也不挺,脸盘圆润,嘴巴适中,没什幺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长得很舒服。

她好似捕捉到斐莲打量她的眼神,温柔地朝她一笑。然后转头问向孔以凛:“以凛,她就是安娜的姐姐吗?”

坐在她一边的安娜立刻反驳,“才不是。我哪儿这幺丑的姐姐。她唯唯诺诺的,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根本不像我姐姐嘛!”

她坐在旁边亲昵的捏了捏安娜的鼻子。“安娜没礼貌哦。”

斐莲心里虽然并不讨厌安娜,但她不愿意自己的身份摆在明面上被说起,这会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难堪。

孔以凛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礼貌地回避:“和我们一样——都是客人。”

斐莲又悄悄看她一眼,她从容大方地对她笑笑。然后主动介绍起自己。“你好,我是安娜的表姐陈淑媛。初次见面,万分荣幸。”

斐莲偷偷看了一眼孔以凛的脸色,才轻轻打了声招呼。“你好。”然后垂下头不再看她。

等到吃饭时,斐莲发现所有人都会用两根筷子夹菜,就连安娜都夹得像模像样的,只有她不会。

斐莲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离她最近的那道菜,夹了两次未果,她缩回了试图夹菜的手,默默地低头喝自己的饮料。

她眼巴巴的看着安娜吃的不亦乐乎,还时不时投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一盘装满各种菜肴的盘子递到她面前。孔以凛低头对她说:“用勺子。”随后把他手边的勺子递给她。

安娜突然转头对陈淑媛撒娇道:“淑媛表姐,我要那个。我够不着。”

陈淑媛温柔的为她夹菜。“好久没有吃中餐了。”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入口。“父亲一直独好中式饮食。以前家中必有一餐是中餐。不过很难有像叔叔家做得如此地道的。”

孔以凛剥了一只虾放进旁边的碗中推到斐莲的手边。“中国文化的确有它独特的魅力。”

陈淑媛点头表示赞同。“以凛,暑假有什幺安排吗?”

孔以凛抿了一口果饮。“暂时还没安排,看计划吧。”

他的安排是指他祖父的安排吗?斐莲想。

“真羡慕你们大二生,不像我们毕业生论文实习两头跑。不过,我暑假打算在翡城的律所实习两个月,正好我心仪的big   law在这儿。”

孔以凛礼貌平淡的回应:“喔?是吗,那很好。”

接下来的用餐很平静,大多数时候陈淑媛会聊一些她在stf的趣事,有时也会询问一下孔以凛的近况。

通常情况下孔以凛会沉默倾听,有时会偶尔回应以作为必要的社交礼仪。

临近午餐结束,陈淑媛对孔以凛说了一句话,不过这句话斐莲听不懂,因为是用中文讲的。孔以凛同样也用中文回应了她。

陈淑媛脸上有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被她得体的微笑掩盖过去了。她仿佛什幺都未发生依旧与他友好的交谈。

饭后,斐莲告诉孔以凛她想学中文。

孔以凛笑了笑。“当然,如果你想学,我不会反对。”

“但是,凡是都有原因不是吗?”

“就是想学。”斐莲说不出原因,她就是觉得她听不懂陈淑媛和孔以凛之间的谈话才想学的。

孔以凛想了想说。“我会为你聘请中文课老师。”说完不再理她,转身开始翻阅起文件来。

斐莲跟过去,跑到他身边。“我想哥哥教我。”

孔以凛翻了两页文件,擡起头问她。“宝贝,到底是想我教你,还是只是想学中文?”

斐莲犹豫片刻。“嗯,,都想。”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过原因是什幺呢?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今天饭桌上,你们讲的话我都听不懂。”

“为什幺要听懂?”孔以凛蹙着眉头问她。

斐莲突然之间有些黯然。“只是某个瞬间,你们谈话的时候看上很登对。即使排除其他,至少年龄看上去是的。”他们在相同的学校,有不同的谈资可说,也有作为成年人的共识。而她不同,他们什幺都不一样,除了从小到大她对他无限的依赖,她好像什幺都没有。

“这世界上适龄的人太多了,难道都要用适龄作为资本随意去窥探对方的灵魂?”孔以凛讲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好像很不屑。

斐莲拉了拉他的衣摆悄悄问他:“哥哥,那她对你说了什幺?”

孔以凛一边翻开电脑核实今日的各种数据分析,一边说:“她说希望我这几天可以和我一同前去罗恩山森林公园露营。在这之后她将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期。”

他竟然毫无隐瞒,这让斐莲我些意想不到,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怎幺回答她的呢?”

“我告诉她,过两天我即将启程前往波士顿进行实训管理。”长期对着各种数据,孔以凛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斐莲擡着脑袋有点不确定地问他。“是真的吗?”

孔以凛想了想。“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斐莲心里有点窃喜。事实上即使孔以凛再忙,若他真心想要陪同自然不可能抽不出时间。一个成年男性拒绝一个成年女性的邀约,这显然是在委婉拒绝往后发展的可能。

她终于理解孔以凛所说的“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了。因为在两天后,孔以凛真的带她前往了波士顿,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去工作的。他好像早就暗自计划了这一次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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