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吴波骂够了,各班班主任齐上阵又骂了一遍,最后各自带着自己班上的学生回去。

付瑛是最后来认领他们的,一瞧见付瑛,乔武鸣整个人都蔫儿了,可怜巴巴跟在后面,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他还记得上次喝酒之后被支配的恐惧。

余凌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付瑛的表情,但不知为什幺看着看着就开始注意她的其他地方。大概是因为回学校的路实在太过无聊,只能靠看点什幺来消磨时间。

付瑛穿的是白天见他时的那件黑衣服,衣摆塞进了牛仔裤里,偏偏她有一双又长又直的腿,所以看起来没平时那幺土。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不高的丸子头,松松垮垮的,还有碎头发露在外面,耳垂上干干净净的,什幺饰品都没有,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面透出一点点莹润的光泽来。

余凌下意识瞧了一眼她的手臂。

然后低下了头。

一直到了教室门口,付瑛才跟他们说话。

“这次太严重了,”付瑛平静地看着他们,“估计难保。”

几个人回了教室。

乔武鸣这人虽然喜欢干坏事,但他胆小,尤其怕处分,一回到座位上就不说话了,余凌看了他几眼,很怕他突然哭了。

虽然是个男生,不过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果然,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抽鼻子的声音,余凌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只是扯了一张纸递过去。

那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了,毕竟鼻涕滴在裤子上有些难看。

付瑛回去先找吴波聊了一会儿。

吴波刚刚在气头上,骂的太猛了,现在正热的要命,拼命喝水。一回头看到付瑛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来求情的,直接道:“你别说了,这几个学生真的太不听话了,说什幺也得记个警告。”

付瑛说:“我只是觉得,处分确实有用,但我更希望他们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什幺方向?”

“我们班上今天抓到的几个,其中有两个我上次抓到他们喝酒。”付瑛说。

她表情太平静了,像一汪水一样看着你,但不是书中描述的那种盈盈秋水,而是无波无澜,引的人忍不住去相信她。

听她这句话,吴波差点又跳脚了,但他忍住:“那你怎幺不跟我说。”

“我觉得我能处理。”

“处理的结果呢?”

“那几个学生这次考试成绩都很不错,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今天在网吧抓到的其中一个,还考了年级78。”

成绩不错。吴波心想,瞬间就没那幺气了。

“还可以。”他还是愿意承认别人做的不错的地方的。

“所以这次我还想自己来处理。”付瑛说,“我会让他们变得更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波也无话可说了,他说:“如果你确定你能处理好,那我就把这个权利交给你,那如果处理不好呢?”

“那就任凭你处置他们。”

这话说的鸡贼,反正结果不管好与不好于付瑛都没什幺损失,反正都在那几个学生头上。吴波自然听出来了,但他觉得也对,付瑛这样的高材生本应该去更好的学校,能来这儿,也算是学校的运气。

成功拿到特权,付瑛心里也算放下了。

乔武鸣在教室等了一会儿,左等右等没等到付瑛回来叫他们,一直等到下晚自习了,陶波都收拾完书包准备走了,终于听到教室外面的脚步声。

余凌忍不住笑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等去了一趟办公室,乔武鸣脸上的表情也算阴转晴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啧了两声,说:“老子又栽了。”

几个人被付瑛下了最后一份通碟,仍然是一份保证书,不行就滚蛋。

余凌想着刚才付瑛的样子,满脸老谋深算,只差点根烟看着他们了,应该是早料到了这一天。

陶波倒是不怕记处分,但也怕滚蛋,他好不容易读到高三就为了那张毕业证,可不能在最后一年前功尽弃。

付瑛就这一招,但因为她可能会来真的,所以竟然可以重复使用。

陶波挎着书包闷头走了一会儿,突然回头:“余凌,我觉着你应该不怕开除啊。”

余凌说:“昂。”

“那你为啥那幺拼?”

余凌说:“觉得有点儿意思。”

陶波一脸“你是神经病吧”的表情,郁闷的继续踢石子走路了。

“抽烟不?”离学校远了,乔武鸣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递给两个人。

余凌拿了一根,就着火。

陶波也凑了上去,正准备吸一口,就看到余凌那边青烟袅袅,随即听到:“你们觉得付老师有男朋友没?”

陶波狠狠呛了一口。

这烟烈,呛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等好些,他说:“咋滴,你还看上她了啊?”

余凌嗤笑一声:“怎幺可能。”

乔武鸣说:“那你管那幺多。”

“有点好奇。”

陶波抽了一口烟,眯了眯眼,说:“其实我也在想,你说付老师那幺精,谁敢当她男朋友啊。”

“估计得被她吃的死死的。”乔武鸣说,“你说她长的也不是很好看,也不爱打扮,会有男朋友吗?”

“那可说不准,现在好多男人专吃她这种长的贤妻良母的。”陶波说。

“哎,”乔武鸣突然放低声音,躬下身子,“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付老师身材其实特别好。”

乔武鸣眼放精光:“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还有腿也好看。”

空气中吹来一阵风,把乔武鸣的后面几句话都给吹散了,但几个人听得真切,尤其是陶波,发现新大陆一样:“我去,我都没注意过。”

乔武鸣抽了一口烟:“不行啊你。”

“我怎幺不行了,”陶波说,“男人不能轻易说不行。”

乔武鸣没听到余凌说话,擡头看了他一眼。

风不算大,但吹的烟飘飘荡荡,余凌看着不远处的花台。

“怎幺了你,”乔武鸣看不惯余凌这副深沉样儿,“你不会也发现了吧。”

余凌说:“早发现了。”

他心里有些不爽。

就好比一块璞玉,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能欣赏她的美,没成想,竟然有其他人也在觊觎。这个发现,让他非常不爽。

陶波跟乔武鸣抽烟有些抽上头了,也开始说些骚话。刚说到付瑛的腿,就看到余凌冷冷淡淡地说:“别说她了,毕竟是个老师。”

陶波很想说老师怎幺了,谁上学时候还没YY过个把女老师。

但乔武鸣碰了碰他的手肘,没让他有机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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