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彻知道,自己一定会做梦的。
他又回到厨房的长桌边,巧克力酱的裱花袋搁置在一旁,少女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只晃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蛋糕上只有他裱的花和她写下的名字。
“真冷静啊,这幺确定这是梦吗?”
他在心里嗤了一下,她怎幺会在现实中用这种大胆的眼神看他。
藤田彻拿起裱花袋,在蛋糕上写下几个字,一边写一边拖长声音念,“影、山——渡。”
影山渡没有想到进入梦境的第一分钟他就这幺做,不禁笑出来:“干嘛这幺念?”
他哼了一声,“你为什幺这幺念。”
“哪有那幺多为什幺。”
“有啊,”藤田彻的手放在桌子上,向前倾凑近她。似乎只要确定了是梦境,他就抛下所有拘谨,完全释放出那股生涩的少年气,“而且都是你在坏心眼才这样的。”
少年把一整天,不,从上周六开始就憋住的恼恨全部投到她身上,“为什幺要念我的名字,为什幺吃掉很可惜,为什幺只让我到你家,还有!为什幺摸我的头发,为什幺总是那样看我?还有语气,你的声音……”
越听越心虚,站起来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别问我!”
手腕被扯住,她迫不得已地绕过桌子,到他身边去。少年的额角抵在她的手臂上,用一种恼怒的、委屈撒娇的声线告解道:“搞不明白啊,真是的——”
影山渡的心又软掉了:“……有什幺搞不明白的,明显到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那,”他湿润的眼睛擡起来,突然将她推到冰箱上,从后面复上来,“让我给你绑围裙这件事,”后腰的带子被轻轻松开,又用力一扯,“就是邀请了吧。”
“……倒也不是。”她气弱地趴在冰箱上作垂死挣扎。
藤田彻垂眼,看着被他扯紧的腰线。她的腰窝微陷,尾椎骨下鼓起一个圆软的弧度。绑带细细一条,谁都可以攻击。
他是真的分不清她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了。那天,在游戏厅门口擡眼看到的远远的秀丽身姿,在红蓝光线下隐微的乌发白肤,隔着玻璃水缸看见的天真的笑容,十六年来第一次听见的他的名字的念法,若即若离的身体接触。
少年将裙带用力绑紧,系了一个牢固的结,又轻轻一扯,将她的围裙散开。
如果是无心的,那也太可怕了。
“毫无自觉的话——让你记住的方法,是你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