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几周不过眨眼之间。
林家派了个主事的管家两头跑,有什幺进展都亲自上门汇报。两三周下来,林家那富态的胖管家活活瘦了一大圈。
虽然严恪提前跟林家达成了一切从简的共识,可这婚礼的繁杂程度还是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大到接亲的轿子用什幺木头什幺帷幔,小到新娘子头上凤冠点什幺珠翠,桩桩件件都要严恪点头同意才算数。
还好是由林家主办,要真让严恪来,估计哪怕精明细致如小楠也得被这些事情逼疯。
严恪总想着要给自己的心上人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纵不说举国皆贺,也该宾朋满座,十里红妆。现在这时间卡得尴尬,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望舒。
不知这世上有没有补办婚礼的习俗?若是有,严恪想再过些时日——等他在这瀛洲城站稳脚跟,再跟望舒重新举办个隆重又盛大的婚典。
婚期将近,严恪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不似一开始那样单纯地兴奋和期待。
木盆里刚烧好的洗澡水冒着团团蒸汽,严恪脱下亵衣,现在铜镜前发呆。
擡起胳膊,这耸起的肱二头肌,是不是太大了点……还有这胸肌,是不是有些发达得不正常……?
严恪想了想几周前在酒楼里遇到的几个公子,也太瘦弱了,都文绉绉的,感觉那五个人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这样的男人才招城里姑娘喜欢?
严恪皱着眉,转了个身——
肩背也太宽了,跟熊瞎子似的……
唔,其他男人下腹也会有这幺多又黑又粗的毛吗…?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严恪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体型有什幺异于常人,更没有刻意去锻炼——非要说也不过是行军带兵过程中那些常规操练罢了,怎幺就成现在这样了。
万一吓着望舒怎幺办啊……
严恪有些烦躁得在原地转来转去。
虽然他还没见过望舒,但怎幺想望舒也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娇贵又不刁蛮,又擅长诗文,才华横溢整个瀛洲都赫赫有名。
这样的才女娇娘,配自己这样的莽汉,怎幺想都有点不搭。
自己虽然能识文断字,可远没有到能作诗的程度——这望舒嫁过来,他们每天该聊什幺呢?万一望舒就喜欢吟诗作对,这、他现在学,也来不及吧?
他又不会揣摩姑娘家心思,还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去哄人家开心。他这体型本来就已经够吓人了,再加上自己也没什幺文化…望舒嫁给他,是不是太受委屈了点。
啧,虽然严恪知道是明媒正娶,可却总有种自己是个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的感觉。
若是让望舒自己挑,她定是不愿意的吧……
哎,想到这里,严恪突然有些难过。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老爷也点头撮合,可……到现在也没人问问望舒的意思……万一她不愿意呢。
甚至,严恪想了想新婚之夜…自己一身蛮力,万一一不小心伤着望舒,他该多心疼。
毕竟连小牧那样天天练武的人都被自己弄得满身乌紫过,这姑娘家家的腰杆细得像柳枝儿,他若真没收住劲儿……
严恪摇摇头,不敢细想,只是想起洞房两个字,又有点脸红。
前两天荣祁不知道从哪里整了几本春宫图,还有些诸如《如意君传》《月透朱楼》之类的艳情小说,逼着严恪学习。
严恪当然不是不懂男女之事……虽然没有真的体验过,但…程序他还是懂的。
之前在军营里,那种下腹像有火烧灼一般的欲望燃起来的时候,他都会去河里泡一泡让自己冷静清醒一下,也会自亵,却也是偶尔。第一次看到这样直白露骨的图画和文字,激得他一瞬间有些脸红。
“哎哎哎!老大脸红了!”荣祁像发现什幺不得了的秘密一般,兴奋不已地调笑道:“不会吧老大,这幺纯情的?有什幺不懂的?我来教你啊!”
严恪瞪了他一眼,把书收了起来——学习还是要学习的,只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
咋说呢,这种事情自己研究就好了……难不成他堂堂一军之长,房中之事却还要人教?那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