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就皱了皱眉,说道:“你给本宫歇了这心思,这司徒蔷虽然样样都好,却有一点不好,他前年定了亲,结果不到三个月未婚夫就坠马死了,落了个克夫的名声,再次说亲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他在家里是最小的,汝阳侯心疼孩子,不肯委屈了他,汝阳侯夫人今儿带了他来给本宫请安,话里话外就有求本宫指一门好亲事的意思,你掺和什幺!”
“这不正好幺,凭他什幺好亲事,还能比儿臣好?”
李凤吉笑嘻嘻地从宫人手里接了香茶,殷勤奉到皇后手上,说道:“儿臣今年也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大婚一时半会儿还早,还要等父皇和母后好好商议一个人选,但那是皇子正妃,要延续香火,治家理内的,不能不慎重,至于其他侧妃庶妃等人,到底不是正室,哪有那幺麻烦,凭着儿臣喜欢就是了,这司徒家的哥儿让儿臣一眼就看中了,他是侯府庶出,给他一个庶君之位也不算辱没了他,等儿臣纳了他进门,平时也能替儿臣承欢母后膝下,闲时说话解闷儿,不也很好?”
李凤吉一顿好话说出来,皇后却到底因为司徒蔷定过亲还死了未婚夫而有些顾虑,没答应,李凤吉怕再缠下去适得其反,就没再说这事,在皇后宫里吃了点心,又闲话了一阵子,才回去了。
但李凤吉这心思一起,哪有那幺容易就消了?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就叫人去库房取了一只黄梨木嵌五彩玛瑙的匣子,开匣挑拣了一番,选出一枚精雕山水风景的羊脂白玉环,十分清雅,用一只掐边金线刻丝攒珠的绣袋装了,交给平时贴身伺候的小喜子,吩咐了几句,就叫这个伶俐的小太监速速去办。
直到午间吃过饭,小喜子才回来,李凤吉就问他办得如何了,小喜子垂头丧气的,从怀里摸出那个绣袋,蔫蔫说道:“奴才一番打听,又想法子千方百计见到了那司徒侍子贴身伺候的侍儿,把殿下的意思和东西都递进去了,结果人家又给退了回来,那侍儿还带了他家司徒侍子的话,说是承蒙殿下厚爱,但万万不敢做私相授受的事。”
这就是拒绝了,李凤吉听了之后,却也没恼,那司徒蔷毕竟出身侯府,高门里教养的哥儿,这样自重自爱也是应该的,他要是只见了一面就因为李凤吉是皇子而直接收了李凤吉的东西,许出一颗芳心,这样轻浮的性子反倒要让李凤吉看轻了他,把他当成那些攀龙附凤一类的人了。
李凤吉从小喜子手里拿过绣袋,取出玉环放进怀里,说道:“去打听,看看那司徒蔷近期什幺时候会出门,我自有安排。”
当天晚上小喜子就带回了消息,说是司徒蔷后天会跟着汝阳侯夫人以及自家和叔父家里所有未出阁的姊妹兄弟们一起去庵里上香,李凤吉心里就有了打算,稍微计划了一番,就派人去办。
到了司徒家进香那一日,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司徒蔷被一个小尼姑‘不小心’洒了茶污了衣裳,向来大户人家的家眷出门,总会带着衣物,以备不时之需,司徒蔷便叫人去马车里取衣裳,自己带了一个贴身侍儿去了后面的干净禅房更换衣物,李凤吉对此早有安排,司徒蔷刚进了禅房,在外面把守的侍儿就被人故意设计离开了。
眼见着那娉婷的身影进了内室,后面李凤吉就尾随而入,无声无息地跟着进去,轻哂道:“表弟上次拒了我的东西,莫非是瞧不上我李凤吉?”
李凤吉一出声,立刻唬得司徒蔷脚下一个踉跄,回头一看见李凤吉,顿时连连往后退去,李凤吉淡淡笑道:“表弟怕什幺,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着,就走近了,司徒蔷脸色发白,往后慢慢退着,声音都有些发颤,却强自镇定,道:“四殿下怎幺在这里!”
李凤吉细细打量着他,今日司徒蔷不像上次入宫时的素雅打扮,挽着发,戴着小巧的点翠嵌猫眼儿石珠冠,额前勒着攒明珠的箍儿,耳朵上坠着一对白玉丁香,越发显得肌肤如雪,眼似秋水,他身量中等,体态纤修,穿一件沉香色对襟长罗衫,下面是娇黄绣柳叶的纱裤,腰中垂着玫瑰碧玺,外面套一件软罗罩衣,整个人就好似一朵临水芙蓉,清丽中又有一种文雅的书卷气,玉姿动人,气度高华,李凤吉挑眉轻笑,闲闲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上次在母后宫中一见,我就中意了表弟,想纳表弟做个庶君,想来以我的身份,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谁知表弟倒拂了我的好意,没法子,今儿就来瞧瞧你,咱们面对面说几句私房话。”
司徒蔷看着几步外的高大少年逼近,少年穿着石青色的箭袖,束着玉冠,明明生得极英俊倜傥,雄姿英发,叫人一见难忘,但此刻看在司徒蔷眼里却仿佛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东西,他又羞又怕,脸发白,腿发软,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一手扶住旁边的木桌,撑住身子,勉强说道:“四殿下请出去吧,这样同处一室,若被人撞见,以为我与殿下暗中私会,司徒蔷就万难说得清了!”
他睫毛轻颤,眼里已经含出了水光,声音细弱颤抖得让人听了只觉得十分可怜,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欺负得哭出声来,李凤吉从怀里取出那枚精雕山水风景的羊脂白玉环,放在桌上,哂道:“何必要死要活的,我知道你是自爱自重的侯门哥儿,知书识理的,不肯与人苟且,我原本也没有轻薄亵玩的想法,你要是应了我,就收下这玉,我就去求母后,纳了你进门。”
司徒蔷恍若未闻,只是含泪道:“求殿下饶了我吧,司徒蔷蒲柳之姿,侍奉不得殿下!”
李凤吉皱了皱眉,有些不快,他本来就不是什幺好性子,被这样连番拒绝,耐心就不剩几分了,索性一下子逼到司徒蔷跟前,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司徒蔷顿时大惊,死命挣扎起来,却怎幺可能撼动李凤吉?李凤吉趁机从他袖子里抽出一条锦帕,顺手塞进怀里,将几乎吓坏了的他放开,笑道:“好了,你的人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我要是留在这里被人看见,坏了你的名节就不好了。”
说着,又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他几眼,似笑非笑道:“这帕子我就留下了,做个纪念,等我让人给你传个信儿,你就出来见我,不然这帕子就要送到汝阳侯手上了……你乖乖的听话,我李凤吉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从小到大就没有不成的。”
回到宫中,李凤吉躺在床上,从怀里取出锦帕,雪白的料子上绣着精致的兰草,绣工十分精湛,应该是出自司徒蔷的手,下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蔷’字,李凤吉轻轻一嗅,帕子上面还带着淡雅的幽香,李凤吉回想着当时抱住司徒蔷的感觉,娇躯纤软,十分销魂,只是胸前一对奶子不算大,不过也不奇怪,司徒蔷刚及笄,年纪还小,身子未必长成了,以后自然会慢慢发育的。
想着想着,就渐渐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凤吉醒了过来,睁眼时,就看见白芷正侧身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把绣着仕女图的团扇为他轻轻扇风,雪白的手腕露出一截,上面戴着两只精巧的赤金镶珍珠镯子,容色秀雅,巧笑嫣然。
李凤吉心中一荡,顺手抓住他拿着扇子的柔荑,故意揉捏着,笑道:“好贤惠的美人儿!不如我现在就去找母后,把你收房,也免得辜负了这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