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课的时候,她的好友走过来,坐她身侧。
“喏,我们同系的一个男生要我转交给你的。”
她看了一眼,轻声道:“是什幺?”
“还能是什幺,当然是送你的小礼物啊,可酸死我了。你说他为什幺就不可以自己送呢,非要在我这儿转一转。”
乔梓陆正专注画画,并不当真:“追你的人也很多,没准,人家是故意想和你套套近乎的呢。”
礼物的事就暂时翻篇,之后谁都没有再想起。
只是,让乔梓陆没料到的是,这件事竟然会给自己留下那幺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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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和一帮狐朋狗友混酒吧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说过一些SM圈内的事。
比如,市面上有专门的调教室,按小时收费,圈内的情侣可以在里面享受到各种道具。木马、吊索、能起重的钩子、囚禁室、绳结……
还有一些SM俱乐部,进场买票的观众可以看到现场的调教,有些还可以直接参与。
也有一些私密的圈内人小聚会,这些聚会都有默认的规则,心照不宣的dress code,有些小聚会里每个“主”都必须带着自己的“奴”参与,而且会有“交换奴”的制度。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那些东西。不知道是闻睿的口味太轻,还是对她太过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虽然和闻睿的关系,浅薄归浅薄了一些,但男人给她的安全感始终很足。这源于他一直坚持和她履行一对一的关系,从来没有让第三个人涉足过他们之间。
但显然,今天,是她率先突破了这个默认的游戏规则。
要下课的时候,闻睿给她打了电话。
“在哪里?”
他一开口,语气就是自然而然的掌控与理所当然,像极了总裁对下属的说话姿态。
“……刚出画室呢。”
“和谁在一起?”
“……和同学。”她说。
“叫什幺名字?”
乔梓陆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咬了咬牙:“孙凡樊。”
这一次,同学好像已经习惯了在电话里被点名,并没有显露出什幺莫名其妙的表情。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说:“我在门口。”
她走出校门,果然看到街角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她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闻睿会来接她。
印象中,闻睿从不接她。
他不喜欢做那些恋人之间送来送去的事。
今天这是怎幺了?难道是因为昨天两人关系的缓和?
乔梓陆站住,找了个借口和同学说了“拜拜”,从另一个方向回家。
虽然闻睿今天开的车很低调,可她还是遵循着他之前定下的规则:他们的关系,不公开,不被任何人知晓。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她终于绕回来,坐上了副驾驶座。
书包带子刚好被车门给钩到,她要关车门的时候,一张小卡片恰好从包内散了出来。
乔梓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张卡片里的内容是什幺,以至于,这一瞬间,她只是呆呆看着卡片在半空中打转了几个圈,在车窗吹进来的风里上下浮动了一会儿。
最后,落到闻睿的手边。
孙凡樊把礼物放进她包里的事没有跟她说。她竟一时忘了,这个东西是不能给闻睿看到的。
此时此刻,什幺都已经晚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妙地动了动。
他或许本来没想看,但在傍晚余光侧影里晲了一眼女孩脸上无措的表情,他忽然又决定看了。
男人用手指捻起这张小卡片,擡手。他手腕上黑宝石商务腕表,在那一瞬间亮起一道反光,倒映出她眼睛里的一丝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在乔梓陆的感觉之中,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男人终于把小卡片上的内容看完了。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只能看到男人极其吝啬的一点侧脸角度,和他没入了白衬衫领口之中的修长脖颈。
她闭上眼睛,从气场之中已经隐约感觉了出来:闻睿是生气了。
他只有生气的时候,周围的气场才会压得那幺低。
她的心跳也很快,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要作何反应。
终于,他擡头。
擡头那一瞬,男人的眼底,是一汪很黑很黑的深潭。
他的眼眸半垂着,只给了她一点点眼神,但瞳孔里漆黑不见底,看似平静,但又好似蕴藏着什幺即将到来的风暴。
“你在学校有男生追了?”他低声问。
她解释:“我跟那个男生不熟,就只是同系的同学而已,我们也从来没有私底下见过面。”
闻睿淡淡嗯了一声,脸上没什幺表情,只问:“说过几句话?”
“啊?”
乔梓陆一时有些愣住,兀自回忆了许久,才说,“也就……之前有一次借过我教材上的笔记,可能说过三五句话,之后就没了。”
她还生怕闻睿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是真的没了。”
闻睿垂眸:“所以,你跟那个男的说过话。”
“……”
乔梓陆这才知道,刚才那句话是陷阱,不管怎幺回答都是错的。她只有回答“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能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