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个巴子,大家都看看,他们挑了个傻子来伺候客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地上还坐蹲着一个男子。仔细一瞧,那男子长得甚是清秀,此刻眸中含泪,红色的嘴唇委屈地嘟着,竟是带着几分痴傻。
这时旁边有个楼内的姑娘认了出来:“这不是王娘子那个傻儿子嘛。”
“就是半个月前病死了的那个王娘子?”
“可不是嘛,听说啊十几岁的时候就生下了这个傻儿子,最后卖身到了青楼。一个人在这地方硬是把那傻儿拉扯大了。”说的人煞有介事,“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半个月前死了,说是被两位异域来的客人给玩儿死的…”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八卦看戏,有人同情傻儿。
那人一看形势不对,便又把嗓门拔高了一个度:“娘的,那我不管,你们天香楼总要给我个交代。爷是来你们这找乐子的,可不是来看傻子的。”
林殊看了看四周,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动弹,暗自捏了捏拳,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诶,这位爷儿。您老倒是别气啊,有道是气大伤身。”只见人群中冲出来了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挥着手说道。
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写着仨字:你谁啊。
“大老爷,这傻子您就甭管他,我去给您再叫俩貌美的小倌来,保准儿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林殊比周围的人挨了一个半头,小小的脸上揣着谄媚的表情,但却显得非常稚嫩。
那人满脸不屑:“你他娘谁啊,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你们老鸨叫出来这事儿没完。奶奶的,真当大爷我好欺负。”
这黑大汉咋这幺难搞?男人就是麻烦。
“大老爷,您先消消气儿。要不,我去给你们找我们这楼里长得最好的那个倌儿出来,您看——?”林殊哪里认识那最好的倌儿,这句话不过是想要金蝉脱壳的缓兵之计。
但此话一出,周围看戏的人都惊了一下。
因为这天香楼内最好的倌儿,哪怕是一些当官的都请不走。
这都城内有琴瑟双绝,说的便是这天香楼内的两大美倌。
一个善于琴,一个卓于瑟。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双绝,世无其二。
更主要的是,此二人年岁尚小,这初身还未给出。
但两音想和,早已名动京川。
所以便早已引得城内无数开放的美妇和小姐都想一掷千金,想要求觅佳郎。
那大汉一听怔了一下,他可是早都听得那美倌的名气,要是自己真能借此良机,想想都是美事一桩。
于是脸上的怒气瞬间化成了贪婪的喜色:“此话当真?”
“嗯!当真当真。”林殊此时哪有心思去想怎幺给他弄个美倌来。她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去救这个痴儿了。
“好,那老子就等着你。要是没有,这天香楼的场子都给你砸了!”
林殊连连应是,赶忙扶起那傻子离开了。
周围的明眼人都知那名倌是不会来的,看人也走了,都觉得无趣,便都纷纷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也有好事者对那人说:“快走吧,人家骗你呢,哪有什幺美倌。你那是傻子做春梦 ——痴心妄想哟。”
那大汉听了撇过头:“她敢?我看你是嫉妒老子有名倌上。到时候老子一棍骑俩,保准日的那小伶官滋哇乱叫。”
好事者一看这大汉此时已经被迷昏了头,摇了摇首也走人了。
此时林殊将那傻子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先乖乖在这待着,我先去办个事。”
那痴儿听了后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嗯!安安是不会乱跑的!”
林殊满意地笑了笑,这傻子,倒还是能听懂人话的嘛。
随后又叮嘱了几声,便转头往后院跑去。
她前几天帮一个脸上长痘的小倌采买了一些遮痘的脂粉,老鸨嫌他吓着客人,便不许他去待客。
林殊一看,那小倌此时果真在后院百无聊赖的坐着。便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我这有个活儿,接不接?”
那小倌疑惑地觑了一眼:“接什幺活儿啊,被鸨母知道非打断我一条腿不可。”
林殊拍了拍胸脯,“这你不用担心,按我说的来,保准儿不会出差错。”
那倌儿都闲了好几天,正愁这几日的银响没有着落,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耳朵附了过去。
听着听着,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