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危,你从哪里来?”懵懂的孩子坐在河堤上,与垂柳一起感受春风的温柔。
“嗷呜。”
“你家人呢。”
“嗷呜。”
“你为什幺没有家人。”
“嗷呜。”
“这太奇怪了,世人都有家人亲友,你怎幺可以没有呢。”女孩皱着眉,仿佛他真的很奇怪。
“嗷呜嗷呜。”
她嬉笑一声,不再逗弄她的狼,抱着足有她一半大小的狼头,眯着眼沉迷。
喃喃道:“我也没有家人了罢。”
父亲只望她学富五车,女饰男郎踏上宫殿的雕栏旁,他说那样,小小女娃才可以光耀门楣,可以风华无双。
懂事以来,她慢慢明白了许多事,唯独不能明白的,是母亲的心事。
幼时他们住在京城,舅舅在宫里当差,当时的府上也算是风光霁月,颇有名望。
好时所有人都奔着你的好而来,难后所有人都随你的好离开。
人见其势而奔之,随其势亦去之。
母亲亡故,那大家族的微势也不再照拂父亲的生意,处处试压,家道中落,他们只好隐于小城。
只能想起来这些,又好像忘了什幺,有什幺很重的东西,刺得心脉沸腾。
她压着胸口剧烈咳嗽,刺痛的喉咙泛出腥味。
“嗷呜——嗷嗷嗷。”离危急得上窜下跳,一双爪子拍着她的后背。
如此人性化的狼,也只有她的离危了罢。
“无碍的,离危。”她时常会如此,半夜盗汗惊醒,辗转反侧,是夜难寐,就是留不住背影。
狼不满,幽怨的目光黏着她。
他们同是天涯弃子,愈来愈爱彼此舔舐。女孩十二岁了,他却快步入衰落,狼与人真不一样,这段距离,怎的越来越长。
嗷……
狼垂着头颅厌厌然发出低吼。
如若有来生。
你还会赐我一串沉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