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意外

江橙开着车缓慢行使在沿江大道上,车窗上雨刮器的频率被调至最高档,堪堪把遮蔽视线的雨珠刮去。她想起刚才看到的台风和暴雨预警,心里有些烦躁,便擡手打开车载电台听路况直播。

突然,她的视线被江边的几道人影吸引,只见河岸边站着两个人高举手臂在大声叫喊。

江橙视线往江中一凝,眉头顿时拧起。江中间赫然有一个人在挣扎,身体忽浮忽沉,像一叶在巨浪中快要倾覆的扁舟。

江橙前后张望四周没有车也没有人,犹豫片刻一咬牙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冲进雨幕朝呼喊奔去。

雨实在太大了,风还在呼呼地刮,耳边只能听到哗哗的风雨声。她用右臂搭在额上防止雨水砸进眼里,弯腰矮着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两人身旁大声问:“你们站远一些,报警没有?”

走近江橙才发现,这两人年纪不大,一男一女,应是念高中的年纪,全身上下衣服被雨水拍打得紧紧黏在身上,眼里全是害怕和慌张。

女孩看终于有人过来,急忙拉住江橙手臂,哭喊道:“救救我的同学!他不小心掉进江里了,我们都不会游泳!”

江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沉声再问:“冷静,报警了吗?”

女孩点点头,身后的男孩连忙说到:“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在来的路上,他叫我们不要下水。”

江橙拉着两人远离岸边,看着江中那个逐渐脱力的身影,回头对他们说:“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

他快不行了,我水性不错,先去争取点时间。”女孩听江橙这样说,紧紧抓了抓江橙的手。江橙朝她一笑,快步走到岸边脱下衣裤,只余贴身小衣,一跃跳进江里。

进到江中,江橙就觉水温冰凉,浪花汹涌,让她这个大学游泳冠军都慌乱起来。她调整好呼吸,艰难地朝江中不断挣扎的人影游去。

等到她逆着江水捉住那人手臂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说到:“别紧张,放轻松,我带你回去。”

四肢慌乱扑腾的人仿佛抓到浮木一般,紧紧攀上江橙。江橙看清落水的人是个男孩,突然朝身体压来的重量,让她呼吸一滞,这男孩,起码有140斤吧。

江橙没有带过人游泳,第一次还是体重不小的男生。况且此时江水凶猛,暗流激增。她望着相距百米的岸边,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男生趴在江橙肩头狠狠喘气,江橙赶忙问他:“你是完全不会游泳吗?”

男生一边咳嗽一边说:“上过游泳课,没有学会。”

江橙让他扶住自己肩膀,一边往回游一边教他踢腿动作。游到一半时,江橙看到几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驶来,穿戴整齐装备的救生员冲出车门,问清情况后立即下江支援。

江橙抓住抛来的救生圈,把男生套了进去。另一个救生圈隔着有些距离,江橙就没有去抓。

救生员抓着绳索带着他们俩往岸边游,江橙则抓着救生员救生衣的侧边借力。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江岸和岸上等待的警察,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此时突然一个大浪扑来,救生圈的绳索径直断裂,救生员转身只来得及抱住男生,江橙就被浪卷入了江中。

江橙呛了水,连忙闭气往上游,才刚游了两下,她右脚一僵,抽筋了。

她苦笑,真是破屋偏逢连夜雨,天要亡我啊。

疼痛一寸一寸蔓延,拖着江橙往下坠,江橙又灌了口江水,听着焦急的呼喊声,四肢渐渐发软沉入江中。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江橙想:希望那个男生能够得救,希望老爸老妈和老弟不要哭得太伤心,希望我能再投个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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