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清早就听闻长公主殿下荒淫无度,但因未曾见过真人一直不敢乱加评判,如今见她这般不知羞耻,将女子私密之处坦然裸露在外,心中已有几分不耻。
但事实又确实如她所说,穿上衣裳无法拔箭。
她“嗤”笑一声:“沈太医是医者,可成婚了?”
“微臣已娶妻。”
“哦?年纪轻轻便娶妻了。”凉姬眸子一凉,却是笑道,“难怪要同本宫避讳了,可本宫不是吃人的老虎,不过是少穿了件衣衫罢了。若是心神清明,又何必在意这些外物呢。沈太医,你说本宫说的是与不是?”
“这... ...”沈自清弯弓着腰,却是不敢再擡眼看。
见太医这般磨磨唧唧,倒是吕亦涵先瞧不下去了,他急急匆匆地寻了太医来,这太医竟在这些小节上同殿下纠缠。
“沈太医怎这般迂腐,殿下危在旦夕,你还顾虑这顾虑那,若是殿下真的出了什幺事,又岂是你能担待得了的!还不快些给殿下医治!”在府上这一年,吕亦涵早对这些见怪不怪,就算是有什幺奇怪的,只要是殿下想做的,他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凉姬扫了一眼吕亦涵,却是默不作声,算是默许了他的话。
“是。”事到如此,沈自清也不能再多辩解什幺。
总不能碍于礼教却不救人性命,虽说长公主淫乱遭世人唾弃,但终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烦请殿下转身,容微臣查探一下伤势。”
凉姬唇色早已惨白,同他说了这幺会儿话,也不过是习惯使然,这会儿要正经医治了,自然不再戏弄他,乖觉地将背脊暴露转过来,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先前平里孤虽在外侧缠了素绢,但因箭身并未被取出,鲜血一直向外渗透,早就染红了素绢,看着格外瘆人。
沈自清解开凉姬肩头的线结,将那染血的素绢轻轻地褪下放到一边,查探了伤势,脸色却越发肃穆,根本顾不得腹部之上那片诱惑至极的雪乳。
“如何?可有把握取箭?”平里孤刚喂了凉姬温水,便着急地问道。
沈自清瞧了眼正闭目半斜靠在平里孤怀中的凉姬,思忖了一番,回道:“箭穿腹部,长公主又流血不止,好在箭上未带毒,微臣只能尽快为长公主殿下取箭,只是取箭之痛非常人可以忍受,还容微臣先为长公主煎一副安神止痛的方子。”
“那方子起效需要多久?拔箭又需要多久?左不过是一瞬的事,本宫还怕这点疼痛吗!你尽管拔箭便是。”凉姬睁开眼,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 ...是。”沈自清有些愕然,却还是连忙应答。准备好一应器具后,他奉上一方素净的手帕,道,“殿下若是觉得不适,可将此物含在口中。”
凉姬瞥了一眼,方帕虽然素净,但是一角上绣着女儿家才喜欢的芙蓉花,眉梢一挑:“这帕子是尊夫人的吧,沈太医也肯割爱于本宫?”
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滞,沈自清道:“只是一方帕子,殿下若是不喜欢便当微臣失言。”
“殿下,这帕子怕是不干净,用绿儿的吧。”吕亦涵正嫌自己无用武之地,连忙从怀中掏出早早备着的白帕子,欢欢喜喜地呈了上去。
见状,沈自清便将帕子收了起来。
凉姬看在眼中,却是没有收下,对吕亦涵道:“你年岁小,见不得这等血腥的场面,先退下吧。”
“殿下,绿儿不怕。”
“退下。”
“是... ...”
吕亦涵委委屈屈地看着凉姬,见她主意已定只得点头称是,却还是不满地瞪了一眼沈自清,方才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内室。
沈自清微微蹙眉,虽不知如何惹恼了那位小公子,却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本就是代班,待师父回来,他便回太医署,这公主府也就与他无干系了。
“那微臣便得罪了。”说罢,他一手用止血的纱布按住腹部出血处,一手探于背脊处,试探地动了一下箭支。
见凉姬轻吭一声,沈自清神情越发严肃,不再犹豫,发力将那箭支拔了出来。
凉姬“啊”的一声,狠狠地咬在了沈自清的肩膀处,下口之重,让沈自清都惊呼一声,按在腹部的手不由重了些。
凉姬闷哼一声,咬得越发深了。
“嘶!殿下快些松开,这箭支拔出来后,微臣还得为您清理伤口呢。”沈自清一手拿着箭支,一手按在凉姬腹部,肩头却被她狠狠咬住,正如钉在那一般,既动弹不得,又不敢动弹。
好在平里孤及时将凉姬扯开,只是这般牵扯到底是疼痛难忍,凉姬终是痛晕了过去,倒在平里孤怀中。
“沈太医快些上药吧。”平里孤掏出帕子一点一点擦去凉姬额发上细密的汗水,在沈自清上药时,忍不住叹息道,“殿下其实最受不得疼,偏性子倔强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