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痴给这稀疏寻常的故事续上了最后一笔。
贪图荣华富贵的村妇和她杀生无数的妖狐丈夫。
那由妖力维持的美貌在顷刻间崩塌殆尽,楚嗔惊恐地把怀中苍老衰颓的白发女子推了出去。
而李娇儿则是跌跌撞撞地扑去了那濒死的妖狐怀中痛哭道:“相公......”
“得了得了,你别盯着人家那皮不眨眼了,待会儿死透了不就都是你的了吗?”了痴看不惯修南绍那穷酸样儿,一拽链子把他拉了回来道:“懂不懂人情世故啊,人家都要生离死别了,于情于理得给个体面。”
修南绍那张掉下来一半的假脸上露出了个疑惑不解的表情。不懂人心的妖魔询问道:“他们都杀了那幺多人了,没想过这一日吗?”
掉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是去博谁的同情呢?
了痴:“你吃人的时候觉得自己会被人报复吗?”
修南绍:“人类想报复我,可是又打不过我啊。”
这麻烦的哲学问题要换作老头子来,得跟这妖魔辩斗个三天三夜不带歇气。可了痴学术不精,不通道学,没有那文化造诣和魔头思辨。
她眼见着那对痴缠的怨侣断了生气,默许着身边的魔头将那些干瘪的血肉化为了口腹之欲,扭过头去蹲下半身,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道:
“行嘞,这也算是帮陛下的小美人儿药到病除了,答应贫道的酬劳可别忘了。”
这哪里是药到病除,可不是药到命除吗!
楚嗔脸色苍白,万万想不得身边躺着的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这顺着藤摸出瓜,仔细一查后这宫里的皇嗣被害,巫蛊妖术十有九成出自李娇儿的手笔。
了痴对这后宫女子的爱恨纠葛不感兴趣,凡尘诸事总是有人收拾结尾,轮不到她操心皇帝的圣意。拖着吃饱喝足,抱着狐狸皮撒欢的魔头回了谢大人安排好的客栈歇脚。
山野道姑住不惯皇宫后院,还是简陋的俗人客房适合她。
十年阳寿,三个冰镇大西瓜,定金和尾款悉数到齐。了痴久违地露出了舒畅的表情,甚至大方地分了一块西瓜皮给修南绍舔舔。
“你就那幺喜欢那狐狸皮毛?”了痴见这妖魔迫不及待准备换件新衣,嫌弃了几句道:“换上前记得把那一身狐骚味洗干净。”
修南绍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快活地出套上了那狐妖的皮囊,化作了一位风流倜傥,白发金瞳的美男子,顺着银链去舔女子下巴上滴落的西瓜汁水道:
“心肝儿,亲亲。”
感情这狐狸的口癖竟然是如此腻人的称谓,了痴厌恶地推开了修南绍红润的嘴唇道:“这没名没姓的狐狸是哪里来的妖孽,我刚翻了百妖谱也没这号人物。”
修南绍窝在女人宽大的道袍里,又伸手去探她的胸乳,低声耳语道:“当年镇妖塔跑出来的东西,不值一提。”
九江镇妖塔,一百年前封印碎后,万妖出逃,后得九位佛陀化舍利,才将众妖追回,重新加注封印。
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
“快要千年的道行,栽在个凡尘女子手中,不值得。”了痴任由怀中的狐妖化形将她扑在地上不得动弹,暴风骤雨般的热吻让她喘不过气。
了痴手中的银链滚烫,让她差点握不住这拴着她命脉的至宝。
修南绍吻她,摸她,又把她腰间准备拿出的玉瓶夺去扔碎,暴躁的妖魔挺着粗大紫黑的性器一贯而入,发出如同狐狸喊叫般的呜咽道:
“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这不是修南绍该说的话,这也不是了痴该听的话。
这是一只狐狸对一个女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