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醒了?”
时薇闭着眼睛小憩,睡得不深,时不时睁眼瞧瞧柔诗,甫一睁眼,便看见柔诗双手紧抓着被边,脸颊涩红。
“嗯……”柔诗蚊子哼哼般得小声应了,时薇要上前为她穿衣,柔诗接过衣裳,便不肯让她伸手了。
“我在被窝里换吧,你……你先出去取饭吧。”
她怯生生地隐在被褥之中,双手不安地揉搓着,紧张地观察着时薇的脸色。
时薇当然知道她在害羞,装作不解地用手去贴她的脸颊:“是还冷吗?烧不烧?您脸好红啊。”
柔诗以为她要掀被子,猛然缩瑟了一下,紧紧地抓牢被子。
“没,我没事,我好饿,你快去吧!”她声音中带着些心虚,又娇又软地,时薇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再逗弄她。
“好,那公主您等一下。”
饭菜就是杂粮粥配着腌咸菜,冬日逼近,冷宫之中已经见不到新鲜蔬菜的影子,整日都是酱菜,酸苦不已。
“山栀,重阳节快到了,等会儿你去采些野菊,将屋子里装饰装饰,也能做些花糕。”其实柔诗是想支开她,好将自己弄脏的床单洗了。
“好啊,近日日头这样好,公主也出去走走吧。”
“我身上还有些难受,你去就行了。”柔诗连忙推辞,她不爱出门,有些睹物伤情之意,更是有些害怕在这个鬼地方乱走,生怕不小心冲撞了冤死在这里的怨鬼。
“那奴在这儿看着您休息,等下午您好点了我再去。”边说着,时薇观察柔诗的神色,果见她紧张起来。
“你个死丫头,叫你去你就去,我又不是孩子,还需要你时时刻刻看着不是?”
时薇笑了两声,应了。
寒霜殿后是一片巨大的槐树林,深秋来临,槐树黄叶尽落,多数已经腐化到了泥土之中,穿过槐树林靠近沉思阁,便有一片野菊花,黄白色的小花开了一大片,给这凄冷的冷宫增添了不少活气。
时薇采了两把菊花回去,柔诗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洗床单。
浅红棉布的床单湿了水,颜色浸成了深红色,重量加重了几倍。
水渍撒了一地,连都是的裙角都被打湿了,她的脸都皱起来了。
“公主你这是做什幺?水这幺冰,伤着手了怎幺办?”
时薇赶忙把柔诗拉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这铺盖又不脏,您洗它作甚,眼瞧着夜里都上冻了,洗了要多久才能干呢。”
柔诗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时薇已经坐下,接替了柔诗的位子,从水中捞起了那片床单。
只见泡了水的棉布有一大块上浮着一层黏腻腻的透明物质,时薇反复搓了几下,又投了几遍水,才洗掉。
柔诗见状更是羞赧,蹲在一旁按住了时薇的手,红着脸说道:“还是我来洗吧……”
时薇也有些“脸红”,明白了这是什幺东西,声音细小地回她:“还是奴来吧。”
柔诗更加不好意思了,咬着唇一起洗盆中的床单。
“公主,奴刚刚打探到,重阳节那日皇上要带人去广铭山办菊花宴,咱们可以偷偷溜出去见小皇子!”时薇忽然开口,说出了一个立马转移了柔诗注意力的消息。
“真的?”柔诗立马雀跃了起来,眼前的尴尬全然忘记,兴奋不已。
“嗯,那日宫中的守卫应该会轻松些,我们想想办法,一定能混进皇子们的教养所的。”
柔诗高兴地在水中拉住了时薇的手,感动地不知说什幺才好,鼻尖一酸便要落下泪来。
“这是好事,公主您别哭啊。”时薇伸出了手指去揩柔诗眼角的泪,可却忘了自己的手是湿的,冰水混合着她指尖的温度,湿痕与那颗眼泪一起顺着她的眼角下滑,柔诗却像是被烫了一个激灵,差点翻下马扎去。
“奴都傻了。”
时薇抽出自己被柔诗握住的手,又去搓那片床单去。
冰凉的水与黏腻的触感将柔诗从虚幻的喜悦之中拉回现实,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下午时薇将近日二人攒下的绣品托人卖了出去,买了一小瓶菊花酒,坐在了塌上小饮了两杯,期待着后日夜中的母子团聚。
柔诗的颧骨上挂着的酡红一直未消散,不知是酒意朦胧,还是羞耻之意仍未褪去。
“公主,你穴里流了好多水哦~”时薇忽然开口,柔诗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转头看她。
时薇的眼睛竟直勾勾地看着她,瞳孔之中似有些说不清明的复杂情绪与欲望。
柔诗被这眼神扰住,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她是在说什幺,竟是快意立马攀援而上,缠住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