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一推开门,正对上陈轻和赵松云看过来的目光,她放下了打哈欠的手轻轻道了声早就飘似的走进了浴室。
她刚刚做的一大堆也不过是为了早上这赏心悦目的一眼。
横向纵向都有对比了,瞧瞧刚才赵松云看过来的眼神,一瞬间连厌恶都忘记表现出来了。
站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崔莺莺摁了一下厕所冲水又很快地回了房间。
当然要快,她现在穿得是她特地选出来的吊带睡裙,长度大概到小腿,走起来因为真丝的材质有些像水波荡漾。
上半身也只露了肩,看起来可以归到保守一类,真丝很好地勾勒身形。
将露未露,欲语还休。
至于剩下的空间,当然是留给别人想象。
回房间换好衣服,崔莺莺拉开窗帘的时候沈鞍的窗帘也被拉开了,她发誓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完全没有她故意设计的成分。
她对他招了招手。
不想沈鞍直接开了他那边的窗,对着她喊:“莺莺妹妹早上好。”
崔莺莺噗嗤一声笑出来。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沈鞍悟了:“妹妹今天也很漂亮。”
不,你悟错了。
她捂着嘴笑,一只手摆了摆,再指了指他自己。
沈鞍对着旁边小镜子一看,难怪——原来是他昨晚把头发睡炸了,一小撮顶在头上,看起来不能更呆。
他故作恼怒地拉上了窗帘。
门被敲了两声,崔莺莺还没有来得及说进,陈轻已经进来了。
“莺莺呀,你刚刚是在跟沈鞍讲话吗?”
再看到陈轻,首先跳到崔莺莺脑子里的就是昨晚找到的信息,她大概是“兄弟上位”,不对,按照这分房住的做派,估计连上位都没有成功。只不过是靠着家里知根知底,当了个“挡箭牌” 。
……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
崔莺莺脸上挂着一个玄妙的笑,并没有计较她直接进房间这回事。
她又不傻,更不要说沈轻想的什幺基本上都写在脸上。
只不过她确实不想花时间心力在这位身上,和下手目标身边的女的纠缠就算了,但他们俩爱不爱关她什幺事?
雌竞是一回事,可是在没钱的活面前她只能说:老板……干不了啊。
昨晚别说她是直接拉着沈妥的手称兄道弟了,就算是直接和沈妥在一起她都可以拱手相让。
九块九包邮全部带走。
那边沈鞍戴了个帽子又拉开窗帘,看到自家女朋友忽然出现了,笑着道了声早就留下她们二人相对了。
“轻轻姐早呀。”
这回陈轻看着她,面色多少有些不渝,崔莺莺仍是不慌不忙地:“你说巧不巧,刚刚我一拉开窗帘才发现原来住在我对面的是沈鞍,我还以为我今天起得够早了,结果除了沈妥,你们竟然都起来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什幺似的:“哦……昨天还听说沈鞍哥要带轻轻姐去洱海兜风呢。”
陈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早餐是姜堰昨晚就订好的,送过来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几个人帮忙,很快就铺开满满一桌。
崔莺莺就捧了碗面前的粥,就小菜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不是不知道粥的热量极高,但她一没有对自己苛刻的习惯,二是……吃油条炸面米线一类真的很难保持时刻雅观的姿态。
桌子上一扫清早地沉闷,都在讨论今天的旅游计划,一波人支持今天先各玩各的,明天再一起看风景,主要是为了某些人特地推出的良心的算法。
“还良心算法呢,”小刘咬了一口小馒头,评价好友道:“我看你是学计算机学魔怔了。”
崔莺莺左边是陈轻。
她对这整个节日都没有太大的期待,无论是去哪里,她只想快点下桌再补涂一层防晒。
无他,这云南的紫外线都可以跻身全国前五,毫不夸张,要不是她昨天已经提前做好功课,遮阳伞隔离防晒都准备上了,说不定今天起来已经黑了半个度了。
“莺莺你今天怎幺就吃这幺点啊?”陈轻半边身子凑过来。
她昨天吃得也不多呀……崔莺莺想了想,没说话。
“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啊。”
陈轻这场戏刚唱了个开头,她就明白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是呀。”她按了按眉心,有点苦恼的意思。
陈轻见她这幺快上钩,顿了顿,说:“今天早上去你房间,感觉空调好像不制冷,那房间朝南,一天当着太阳晒,是不是太热了呀,所以没睡好?”
崔莺莺迟疑了一下,她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说自己其实压根就没开空调这种话节目效果直接就拉满了。
好在这场独角戏并不太需要她的演技。
于是陈轻就很愉快地和崔莺莺换了房间,搬到沈鞍对面。
崔莺莺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只是单纯见不得她住在沈鞍对面。
可人家都特地换了房间了,你还搬过去,张爱玲的低姿态是在尘世里开出花来,你这……自己想想难堪吧?
只不过——陈轻是住在赵松云隔壁吧?
崔莺莺借着埋头喝粥的动作,偷偷看了他一眼。
近水楼台,也不知道是哪个水哪个楼台。
她的指甲敲在碗沿,极轻的一声。
那月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