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床伴

陈奕航回办公室碰上了隔壁组的实习秘书,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女生手忙脚乱地摘下耳机,“陈……陈律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笑了下,“没事,怎幺还没走?”

女生咧了下嘴,“忘东西了,我回家才发现忘在办公室了。”

陈奕航没再说话,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打开了电脑,女生拎起包从电脑后面探出个脑袋瓜,“陈律,你还不走吗?”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新消息,陈奕航擡头冲女生笑了下,“还有点事情,你回家路上小心啊,周末愉快。”

他其实没什幺事情做,只是这会儿心里空落落的连带着脑子也不怎幺转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几根烟抽的,陈奕航笑了下,解锁手机点开消息。

【陈大律师,有空吃饭吗?】

陈奕航嘴角动了下,张楚,他的某人前女友,他来北京多半年了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整个北京律师圈子也就那幺大,倒也不算稀奇。

【过会儿国贸见。】

其实周理还是有不了解他的地方的,比如说,周理就不知道其实陈奕航也有懒得应付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根本不顾及什幺需要提前几天预约的礼仪,他这会儿就像在路上四处找寻垃圾桶,遇到一个根本懒得去维持什幺面子上的东西,顺手把东西丢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他看见张楚的时候对方也是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穿着件无袖的丝质衬衫,下身配着一步裙和五公分的高跟鞋。

“好久不见啊,陈大律师。”张楚这幺跟他打招呼,陈奕航笑了下,没开口接话,他这会儿着实懒得再花精力在拐弯抹角的言语上,张楚倒也是不介意,“去那边那家吧,我上个月跟我同事去过,还不错。”

其实陈奕航跟张楚谈恋爱的时间也不算短,他大学的时候张楚是他同社团的学妹,那会儿陈奕航在外语学院里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南方的大学,文科专业,怎幺的都让他这种身材家境都不错的男生得出一点名堂。

张楚自两个人见面以后就开始追他,手段用尽闹得人尽皆知,陈奕航要说讨厌吧也谈不上,要说喜欢其实也还好,最后两个人出去跟一帮朋友喝酒,喝到凌晨最后就睡到了一起。

第二天醒来陈奕航脑袋疼得厉害,张楚枕在他胳膊上还没醒,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等着,等到张楚醒了以后两个人像没事发生一样似的收拾,离开酒店以后还一起吃了顿午饭。

张楚有些相较于同龄人更成熟些的外形,头发染成浅棕色烫大波浪,吃饭的时候会用皮筋随便一绾露出修长的脖颈,她跟陈奕航说,“学长你这幺的就算是跟我在一起了吧?”

陈奕航没回答,但以后每次张楚给他打电话喊他出去他都赴约,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然后上床做爱,就这幺糊里糊涂的谈了三年直到陈奕航出国。他出国后两个人也没断,依旧跨着八小时的时差艰难地维系着感情,其实也不算,毕竟那时候的张楚出轨了别的关系,跟他的恋爱或许全都当作消遣。

在他出国第二年的时候张楚跟他提了分手,陈奕航没多问也就直接同意了,后来他跟周理说起,周理只是笑着说,“那是挺恶心的。”

陈奕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幺的又想起了周理这句话,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了下,女人穿着他的衬衣,两条修长的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听见他出来起身走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贴了上来,“想我吗?”

两个人的都经验丰富,所以两个人都酣畅淋漓,陈奕航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当然对方也恰巧喜欢这样。

做完以后他靠在床头点了根烟,女人趴在他怀里一只手慢悠悠地把玩着他脑后的头发,“没想到我们还真的都变成律师了。”

陈奕航笑了下,他低头看着张楚,不知道为什幺,他忽然有了种或许并非他过于执着于周理,只是周理太过特别,他看多了自己、同事、张楚以及其他各种大同小异的人,于是觉得周理像一块散发异彩的晶石,所以才如此执着。

“我爸今儿下午给我打电话。”他把燃尽的烟头丢到烟灰缸里,伸手又摸了一根出来点燃,“谈得不愉快。”

张楚知道点他家里的事情,毕竟两个人谈了那幺多年,他偶尔还是会提起自己那个掌控欲过强的父亲,谈起他对自己母亲的背叛,以及偶尔谈起自己被打压着成长的过程里几件趣闻。

“那就别谈了呗。”张楚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说话的语气不知道是漫不经心还是认真,陈奕航笑了声,他擡手捏住了张楚后颈让她擡头,“你说我们那幺些年谈恋爱,都谈了些什幺?”

张楚凑上去亲他的嘴唇,手向下摸到了他胯间,陈奕航愣了下,随后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下,不知道是在笑张楚还是笑自己,他伸手掐着张楚脖子把人按在了身下,“刚才没喂饱你?”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有做过了,自从来北京后的这半年多他似乎一直都沉溺在跟周理的拉扯里,他陷入了一种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循环,找周理、看到周理、跟周理说话,这些事情会让他心里的焦虑稍微平复一些,但过不了多久便又会卷土重来。

张楚是个很优秀的床伴,陈奕航偶尔觉得某种程度上他们那几年也有部分要归因于床上的和谐,女人两条细腿搭在他肩上,湿润火热的小穴紧紧包裹着他敏感的阴茎,她不管不顾地大声呻吟着,夹杂着不堪入耳但在床上格外刺激的淫荡语句,陈奕航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他用力地撞击着女人的小穴,加快速度加重力道,他把女人的腿掰开按向两边快速地冲刺,最后射出用大股的精液。

他享受到了刺激的高潮,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空虚。

有瞬间他疑惑于是否所有的性爱都是这样,濒临极限的高潮以后势必有感官的回落带来的空虚,于是他不断地追求更加极限的刺激,他开始用道具、接触sm、给不同的女人买漂亮的情趣内衣、甚至参加过一次淫乱为题的聚会,但他发现这些都是短暂的。

跟周理那次上床其实算是阴差阳错,他用自己的脑回路去理解周理的行为,后来他问周理那时候为什幺不叫停,周理笑着说她叫了,但是他没信。

其实他也没想到,他跟一个女生喝酒聊天到凌晨,带她穿过两条街去吃开了十多年的小馄饨,两个人坐在海边又聊了很久,他送女生到酒店,他应该和她做爱的。

陈奕航那时候笑着跟周理说,“你要跟我说盖着被子聊天吗?”

周理冲他点头,他只当作了玩笑话,他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关灯以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周理跟她聊起了刚才街上碰到的那个小孩,他凑过去侧躺着努力地在黑暗中看到了周理亮晶晶的眼睛,周理碰了下他的胳膊问他还好吗,他摸起来很凉。

他没说话,压着周理吻了上去,他跟周理说,周老师,跟我接吻吧。

他只想跟她接吻,陈奕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全身的动作都顿了下,周理安安静静的,她好似记得周理擡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周理跟他说,不要。

后来陈奕航回到美国,跟几个人上过床后他在某着夜晚突然意识过来,在那天晚上,不想要做爱的人不止是周理一个,他已经习惯了吃饭喝酒散步就等于接下来就是上床做爱的逻辑,其实那时候他也只是想抱抱她的。

他离开美国那年在做爱结束以后随口跟那女生聊起过,女生是个白人,法国籍,做爱以后赤裸裸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喝水,她说英语的时候带着很重的法语强调,“遇到这样的人,我会觉得是真爱降临。”

陈奕航笑着打趣,“我呢?”

“一个好床伴,我也很喜欢你。”女生冲他挑了下眉,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递给他,“但不是那种,你知道的,不是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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