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说罢,宁白挽了挽袖口。
“对嘛对嘛,当然得男朋友来试。”老板一边说,一边给宁白拿枪。
蒲笙没有接话,但是宁白从她的眼里看得出来,她很想要。
宁白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说:“相信我。”
他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握着枪托,姿势甚是标准,左眼闭着,右眼瞄准。
“砰、砰、砰……”气球一个接着一个一个炸开。
不一会儿,只差一个就打满了。
宁白的余光瞥见蒲笙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期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气球。
他握着枪的手心好像出汗了,喉咙有些紧。
宁白感觉到,自己在紧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紧张,一个气球而已。
如果这个打不准,她会很失望吧。
“砰—”最后一个也成功打到了。
“耶!好厉害!”蒲笙激动的圈住宁白的臂膀,一脸兴奋地欢呼。
老板将毛绒兔子取下来,递给蒲笙:“小姐姐你男朋友真厉害。我好久没见有人打满过了。”
“谢谢老板。”蒲笙说着,欣喜地接过兔子,下巴还在兔子脑袋上蹭了蹭。
她正准备付钱,又见到宁白已经付完款。
宁白注意到蒲笙的表情,一边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手里的汗,一边回着:“我打的自然要我付。”
“教授,谢谢你呀。”蒲笙便满含笑意望向宁白。
兔子太大,蒲笙需要双手环抱住。
宁白看着小小的身子,要抱那幺大个娃娃,问道:“拿得住吗?我帮你拿。”
蒲笙忙晃脑袋拒绝:“不要了,我自己可以拿。”
两人慢悠悠地散着步,走到了一处湖边。
蒲笙坐到了湖边的条椅上,把兔子放旁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说:“教授,坐会儿吧。”
宁白紧接着坐下。
“教授,我今天叫你出来吃饭有没有耽误到你呀?”
“没有,没什幺好回的。”
“中秋应该是个团圆的日子。”蒲笙解释道。
宁白垂下眼,沉声说:“家里没有想见的人,何来团圆?”
听着宁白的话,蒲笙不知道教授家里发生了什幺,她只觉得宁白说出的话好像有些难过。
此刻的蒲笙很想抱抱宁白,想告诉他:“有我呢,我陪你。”
月明星稀,她望见黑夜里的姣姣明月,撒下的月光如银辉般,连同她的眼神,落在宁白身上。
宁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教授,你真的让我没办法不喜欢。”
蒲笙突如其来的话,让宁白回过神看她。
“我知道,我现在没办法和教授在一起。”碍于师生的关系,并且他身边肯定有与他更相配的人。
“如果我毕业教授你还是单身,我就继续追你。”
蒲笙一股脑说完,句句不差落入宁白耳里,她眼里是毫不避讳的直白。
半晌,宁白的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意味不明,“蒲笙,我没你想得那幺好。”
很少见的听见宁白喊自己,除了抽问她的时候。
“当你发现我有很多不好的时候,会让你失望。”
他终于没有再说不让自己喜欢了,蒲笙笑着回答:“没关系,我这不还没发现呢嘛。”
宁白看着蒲笙无所顾虑的模样,不再说话,她毕业还有三年,或许足够蒲笙想想清楚。
回去的车上,蒲笙在后座,爱不释手地抱着兔子。
“白教授,说好的我请你吃饭呢。”
“结果今天全让教授你请了。”蒲笙抱着兔子嘟囔。
“那我下次要请回来。”
“你不可以不答应!教授。”
宁白:“答应你。”
“我下次带教授去吃更好吃的……”
后座的蒲笙也不管宁白回不回,自顾自地说着。
没多久,后座少女的话语渐渐消失,宁白从视镜里看到,蒲笙抱着兔子,头靠在窗户边睡着了。
他放慢了开车的速度,没忍住小声道:“跟个小麻雀一样。”
到了校门口不远处。
蒲笙感受到了车的静止,车一停下便睁开了眼。
“教授,我就在这旁边下。”蒲笙睁着迷离的眼,看了看窗外。
宁白顺势将车移到路边,下车她打开车门。
本来学校就地处郊区,又因为放假人更少了,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路上来来往往都没见几人。
两人站在内侧,小车挡住了马路对面的视野。昏暗的路灯下,映照出两人的剪影。
“白教授,谢谢你的兔子,我好开心。”蒲笙注视着宁白的双眸。
“嗯,快回去吧。”
“教授,你就当我今天喝多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什幺……”宁白还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味,周遭便被一阵温暖包裹。
蒲笙……在抱他。
他比蒲笙要高出许多,她要踮起脚尖才能环抱住宁白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锁骨,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蒲笙的温度。
周遭的躁动好像都在此刻消失了,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声。
蒲笙松开手来,对着宁白扬起嘴角,勾出笑意说:“教授再见。”
宁白回到了车内,他呆坐在位置上,一种莫名的感觉在缓缓升起。
是什幺感觉,像是眼看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的余烬里,突然重新亮起了火苗,然后,越烧越旺。
心惊胆战跑回宿舍的蒲笙此时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却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她可没最醉,就那点儿度数的酒,最多是有点晕。
但是刚刚的决定绝对不是因为喝多了。这件事是她早就预谋好的。
她就是很想单纯地,抱抱他。
“叮—”微信消息提示音。
遭了遭了,不会是白教授来质问了吧。
“我的衣服。”
蒲笙这才低头看见身上的灰色外套。
“我洗了再还给您教授。”
蒲笙长舒口气,教授没提刚刚的事。
夜深。
平时这个时间,宁白已然入睡,今晚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回来之后,蒲笙抱他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宁白回忆起她的三次表白,暑假时的第一次莽撞的表白,前几周低声问着还能不能继续喜欢自己,和今天的坦然告诉自己毕业后还要继续追他。
宁白起身倒了杯水,按着太阳穴,低声咒骂了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