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美貌有目共睹,祝君君看呆也属正常,但此刻情况特殊,容不得浪费时间,诸葛靖仇一步走到祝君君身后扣住她肩膀用力晃了晃:“太吾传人,别看了!救人要紧!”
“嗯嗯!”祝君君连忙应声,努力从诸葛雪衣脸上收回目光,坐到床前为他诊脉。
男人手腕清瘦,比祝君君摸过的男人中最瘦的阿青还要瘦一点,皮肤几乎就贴着骨头,青紫色的经络交错纵横,心脉更是——
格外旺盛?!
这,这是怎幺回事!
祝君君纳罕,下意识的又擡头去看诸葛雪衣那张脸,谁知一看之下心神又是一晃,天人绝色,名不虚传。
祝君君只好咬痛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诸葛雪衣心脉极盛,呼吸粗沉闷热,面色格外红润,实在不像缠绵病榻多年的模样,委实古怪。
那或许是他中了什幺蛊?
不怪祝君君会有此疑惑,实在是这一路过来她碰到太多中蛊之人,前不久还有靳不忾逼她解蛊呢。于是祝君君顶着诸葛靖仇催促的视线又沉下心搭了一会儿脉,这回还注入了少许内力试探,在诸葛雪衣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并未发现蛊虫踪迹。
“怎幺样啊?”
诸葛靖仇已经等不及了,却不知祝君君根本不精通医术,也并不是真的来给诸葛雪衣看病——她是来睡男人的,看什幺病。
只不过该走的流程不能少。
祝君君故作高深沉吟须臾,说道:“情况果真不太好,凭我的医术只能尽力为五爷延缓病情,拖到温谷主到来,”边说还边偷偷扯了扯诸葛靖恩的袖子,“二公子,接下来我要为五爷施针,请你暂时回避。”
诸葛靖仇听说只能延缓,急躁道:“尽力?你不是说你医术了得,怎幺只能尽力?”
说着就想上来扯祝君君,诸葛靖仇及时阻拦:“太吾传人能为五叔拖延时间已经是帮了大忙!你赶紧出去,不要耽误了时辰!”
诸葛靖仇不懂为何胞兄突然这样信任这个太吾传人,口不择言地问:“哥,她给你灌了什幺迷魂汤,怎幺她说什幺你就信什幺?上午你还跟我说她——”
“靖仇!你好好看看现在是个什幺情形!”诸葛靖恩一贯清冷不辨喜怒的脸上泛出了怒意,高声喝止了诸葛靖仇的胡言乱语,“太吾要为五叔施针,你——出去!”
诸葛靖仇气得胸膛起伏,但诸葛靖恩惯有积威,他又一向言听计从,只能听令:“好,我出去!我就在门口等,若是需要什幺直接喊我!”
诸葛靖仇走后,阿蝉和另一名叫阿竹的小童也一并离开。
祝君君看向唯一没有走的诸葛靖恩,犹豫了片刻问到:“你不出去吗?”
诸葛靖恩微垂着头:“抱歉,我不放心,五叔身边不能只有你一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什幺也看不见。”
这倒也是。
祝君君能够理解诸葛靖恩的谨慎,留下便留下吧。
她再度去看床上的诸葛雪衣,越看越觉完美,世上一切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正如剑柄所说,什幺都不用做就能有机会和这样的天人双修,实在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那,那我开始了?”祝君君知会了声,也不知是在和诸葛靖恩说,还是在和诸葛雪衣说。
诸葛靖恩并未驻足于床前,而是默默退开了几步,他听到祝君君的声音,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可这事是他的主意,为了能让五叔活下来,他顾不得太多了。
这是祝君君第一次在一个男人昏睡不醒时对他下手,怪有些紧张的,便握住方才诊脉摸过的那只清瘦的手给自己打气,然后欺身向前凑近他那张无双容颜,想亲一亲他调动一下情绪。
可不知怎的,之前只是欣赏这张脸时,祝君君还觉得他美味可口,而此刻当她脑子里冒出要亲吻他、与他双修这些念头时,她便浑身不适起来,且企图越明显心里越别扭,身体非但无法调动起情欲,甚至还忍不住想退缩再退缩。
这是怎幺了?祝君君纳闷,但只能强行压住这股不适。
亲吻无法办到,祝君君试着去拂他的白发,这回抵触感减弱了许多。于是她又掀开他身上盖的被子,露出他只着一件素白里衣、异常消瘦身体。
狭长的锁骨在衣襟下若隐若现,雪白的肤色透出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好似是琉璃做的人儿,美丽、纯净、脆弱,碰一下就要碎了。
祝君君发出一声心疼的叹息,身上本就寥寥无几的情欲又消褪了几分。
再往下,是男人腰侧紧系的衣带。
祝君君盯着那个结看了好一会儿,一想到自己即将要为这谪仙似的人儿宽衣解带,然后酱酱酿酿,祝君君心里竟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她怎能用这双龌龊下流的手去玷污这个如珍似宝的仙人!
不适感顿时到达顶峰,祝君君猛地转开头,深深呼吸,两只颤抖不停的手费了半天功夫才终于男人身上的衣物解了开来。
“祝姑娘,你这是怎幺了?为何一直在发抖?”诸葛靖恩早就发觉祝君君情绪不对,她呼吸急促,心跳过速,却不是因为害羞或激动,他察觉到她在逃避,甚至是畏惧。
这实在不能理解。
而祝君君满脸苦笑,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难道她要回答“对不起,你这五叔就跟仙人似的,餐风饮露、不染红尘,我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吗?
“没事,那个……我就是有点紧张!”
她只能一边稳住心态,一边艰难操作,只当自己是个无情的双修机器。
等祝君君撇开脸、哆哆嗦嗦地把诸葛雪衣身上的衣服剥干净,转头看回去时,一具不着片缕的男人躯体赫然映入眼帘。
诸葛雪衣人如其名,冰肌玉骨,虽瘦但不干枯,躯干上仍有一层单薄肌理,优雅如天神雕塑。
祝君君看怔了一秒,紧接着雪崩般的负罪感铺天盖地——呼吸困难,泪如泉涌,心跳沉重如擂鼓,自厌的情绪更是冲上顶峰,难受得恨不得立刻饮剑自刎。
她控制不住起身要躲,视线却又不小心扫到男人赤裎的胯部。
那处地方没有毛发,洁净无垢,玉杵似的阴茎生得就和他本人一样美,且不知为何居然已经勃起了。粗长的茎身微微上弯,又挺又翘,粉嫩细腻的龟头浑圆精致,好似玉雕。
祝君君心脏重重一沉,顿时充满无限悲痛与懊悔——她看到了!她竟然看到了……!
诸葛雪衣是不存人间的极品,是云岭绝巅上的仙葩,而她却用污浊的目光渎辱了他!
——冒出这样诡异的想法,祝君君也知道自己不对劲到了极点,可她无法控制,多看一眼泪水就要失禁,说是心如刀绞也不为过。别说是双修,就是小小的亲一下他嘴唇祝君君都觉得是在亵渎神灵,会遭天打雷劈!
难道这诸葛雪衣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祝姑娘,你是在哭吗?你为何要哭,究竟发生了什幺?是不是五叔他……”
诸葛靖恩捕捉到祝君君的抽噎声,心绪愈发不宁,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一想到对方说不定已经在与他五叔交媾,又生生停了下来。
他到底是名门出身,做不来乖张无礼之事。
谁料祝君君却忽然喊他名字,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呼唤:“诸葛靖恩,大公子……!你,你过来一下,来帮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