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礼15 奴才心上插了一把刀,疼得很

在别庄待了数月之久,皇上派人来敦请太后回宫,说是想念母后,想尽孝道,请母后凤驾归来云云。

旁人以为皇帝太后母子情深,鸿礼却知那头畜牲贪图太后,太后将他带来别庄,原是要远离皇帝,让他安心,虽说鸿礼也因此减少许多不安,但那嫉妒醋意又岂容易烟消云散。

他等人退下后,便缠着太后,低声道:

「奴才去––」

他做了一个砍颈杀戮的手势。

太后蹙眉:

「哀家上回便说过,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礼郎可是未曾将哀家的话听入心?」

鸿礼内心醋意波涛汹涌,又被太后惯坏了,什么也不怕,他紧贴太后耳际,极低声道:

「除了他,娘娘垂帘听政。」

太后沉了脸:

「胡闹!这话岂是你可说的!」

鸿礼还不死心:

「娘娘尚耳聪目敏,又怜爱苍生,有何不可?」

太后有些不高兴了:

「你可知为了一己之私,推翻明君,是祸国殃民之事!」

鸿礼听太后又夸皇帝明君,更加嫉妒,登时神智昏聩,口不择言:

「是,他是明君,奴才是废物,那日娘娘何必拒绝他?还是娘娘对他欲擒故纵?」

太后想都没想,直接搧了鸿礼一巴掌,怒道:

「放肆!你竟敢口出此言!你将哀家视作何等下贱人物?」

鸿礼被她一掌搧来,呆立原地,他忽然感到胸口如碎裂般疼痛,哪怕玉枝跟鸿禧在一起时,他也不曾这般心碎,原来被深爱的人伤害是如此痛苦,原来他已爱太后至深。

他怔怔道:

「奴才早知娘娘对奴才无心,是奴才一厢情愿,奴才这上盲下阉的污物,又怎能配得上娘娘。」

他一时之间,竟万念俱灰,想着不如一死了之,但如此却又会连累太后,让太后也跟着他去。他心里十分矛盾,既不舍她死,又觉得不如玉石俱焚,两人死在一起,便永远分不开了。

太后见他贬低自己,脸上又一片茫然伤痛,心立即软了,情蛊又使彼此能互相感知,她自然知道他难受,那难受也逐渐传到她心里,她握住鸿礼手道:

「你怎能说哀家对你无心,若无心,哀家为何带你来别庄避暑?哀家何曾与任何男子来过此处?不都是为了哄你开心。」

鸿礼仍是绝望,他木然道:

「娘娘在奴才心上插了一把刀,奴才疼得很。」

太后看他神情,也感心痛,有些后悔对他动手,伸出柔荑抚摸他被打处,问:

「疼不疼?哀家一时怒气攻心,才––」

这小冤家真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更罚不得,都是那情蛊害的。

鸿礼面上显出凄沧:

「娘娘还在意奴才疼不疼么?奴才不过是一只蝼蚁,若不是情蛊,只怕娘娘看都不会看奴才一眼。」

他心里牢记着那日太后对皇帝说的话。

太后叹气道:

「你莫要胡乱将哀家的话断章取义,你已是哀家最亲近之人,哀家心里也只有你。」

她又道:

「历来自有那吹枕边风,妄图篡位之辈,哀家若依了你,岂非成了千古罪人?即使真执掌国政,后世也会说哀家色令智昏,而你是那红颜祸水。」

鸿礼笑了一下––笑容凄然,令见者生悲。

他道:

「奴才不过是个没有见识的废物,娘娘不必费心与奴才说道。」

鸿礼心里也并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哪怕祸国殃民又与他何干?他心中便只在乎一人,也只装得下一人。

太后是心疼又头疼,她贵为太后,何曾费心去哄过谁?

她道:

「你要如何才能不难受?与哀家说说。」

那情蛊能使人动情欢悦,亦能使人为情所伤,伤入肺腑,跌入深渊。

鸿礼忽然躬身:

「是奴才不识大体,往后奴才自会谨守本分,只为娘娘解蛊,其余的话绝不多说半句,多谢娘娘宽厚,不与奴才计较。」

说罢他便退到一旁,如服侍一般主子,沉默地垂首而立。

太后束手无策,她也不能同旁人问该怎么哄这小冤家,半天下来,两人也不说半句话,竟是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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