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蜉蝣朝生暮死

那场雨连着下了好几天,灰蒙的天空把世界涂抹得暗淡,连带人的情绪也很难轻快。

虞清欢昨晚睡在老宅,九点,闹钟准时响起。她把脸伸出被子,隔着厚重的窗帘还是能听到淅沥,就像深夜无眠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厨房里应该是煲了她最爱喝的汤,洗漱完顺着香味下楼,客厅里虞父虞母都在。

虞清欢平时娇养惯了,和父母的关系也很融洽。

经常是虞国明负责惹付明骊负责哄,逗急了就钻进妈妈怀里,数落爸爸不敢欺负妈妈,只敢欺负她。

今天气氛却有点紧张,鸡汤上了桌,谁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虞国明没忍住,故意重咳了几声。

“爸爸感冒了?”

虞清欢放下勺子,明知故问。

其实哪能不知道二老生气的原因   ———

如果年龄有分水岭,大概就是二十四五岁,这个年纪不大不小,周围朋友恋爱的恋爱,订婚的订婚,成家的成家。

进度更快的,孩子都会喊阿姨了。

自从去年见了亲戚家那个刚出生的白白软软的小孙女开始,虞家父母就有了把女儿钉在婚姻十字架上的念头。

可安排了一个又一个,虞清欢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这几天更是过分,连放三次相亲宴的鸽子。

“清欢,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忘不了李家那小子?”

虞母付明骊问的一本正经,虞清欢筷子没拿稳,鸡胸肉滚落在饭桌上。

……

其实也不怪虞家二老会这幺想   ——

李予是虞清欢的初恋。

学生时代的感情很美好,那是种纯粹的喜欢,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某个瞬间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很好看,仅此而已。

但也很脆弱。

他们因为小事冷战,期待和热情逐渐被磨灭。

最终热情耗尽,彼此的委屈在沉默中发酵变成了连争吵都没有的分手。

那时年轻,悲形于色,实实在在哭了好多天,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悲伤。

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以后又热烈地投入到生活中。

只是至此再无恋爱的迹象。

而她与沈崇景   ………   着实算不上恋人,不过是蜉蝣朝生暮死,多一日是一日。

*

安抚好二老才出门,安歆的订婚礼服到了,约虞清欢去看。

是件精灵系鱼尾婚纱,抹胸坠珠宝,蝶翼设计很衬安歆灵动的气质。但她骨架小身形娇俏,腰上需要再收几分。

设计师记录定位,领肩处也随要佩戴的首饰做了细微调整。

衣帽间忙忙碌碌,外厅也是越来越热闹。

江沉昭前几天拍了件清代的灵璧石,形似凤凰展翅欲飞,席间显摆,引得几个爱摆弄古董的今日约着来开眼。

只是没想到沈崇景也在。

门推开又关上,外厅众人纷纷打招呼。

虞清欢帮安歆拿鞋,路过沈崇景喊了声崇哥,暗笑自己真是很没出息,两年床也上过不少次,看见这张脸还是会心跳加速。

晚饭都是在江沉昭和安歆这吃的。

不像那天生日宴隆重,人不多也放的开,菜式不多酒却喝了不少,连虞清欢和安歆也跟着小酌了几杯。

结束时已经快凌晨,夏夜蝉鸣,皓月当空。

院子里停了不少车,带司机的由司机开回去。

安歆本想让虞清欢住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崇景便降下车窗示意虞清欢上车。

就她一个女孩子,本就该送一下。

谁都没觉得不妥,打了招呼,各回各家。

申城向来热闹,虽已是凌晨,仍有霓虹亮着。

车窗外的风热烈又氤氲,路过沈氏大楼时,白灯朝着光亮四散而去。

*

其实虞清欢一直不知该怎幺形容沈崇景的长相。

比如现在,碎发半遮了狭长的眼。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眉角的锋利稍弱,眼睛里波光潋滟,像盛满星星。

而下颌又是硬朗清晰的,威势无处不在的侵略,吻也充满酒精的味道,霸道得有些嚣张。

沈崇景在床上一向很凶,手控着不让动,嘴允乳尖。

虞清欢喝了酒本就敏感,衣服还没脱完就被激的忍不住哼哼,足尖绷出弧度。

“崇哥……”

她难耐的喊,根本不需要任何回应,主动打开腿迎接进入。粉色的细缝张张合合,刚进了一半便被撑成重些的艳红。沈崇景掐着虞清欢的腰往前送,一年了还是觉得紧,紧的稍稍一带便成了汪泉,仿佛泡在蜜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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