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思绪只是一晃而过,新的敌人没给她喘息的时间,她勉勉强强招架住招式,努力调动全身的力量去反击。
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的敌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大脑已经开始迟钝僵硬,她只能靠着战斗直觉和身体惯性去反击。
时间越是推移,敌人越是难缠,身体的疲惫叫嚣着,疼痛已经麻木,只偶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再怎幺节省的灵力终是慢慢见底。
落在她身上的拳头软绵绵,明明踢出一脚,自己身体也跟着晃,那是个完全耗尽体力的女性,她喘气声粗重的像是老旧的机器,透着种几乎崩溃的味道,手脚却仍然机械地攻击。
沈郁时唇角勾了勾,知道自己等到了要等的人,一个对她完全没有威胁的人。
她放轻力道,以一种攻击实则周旋的姿势,开始不着痕迹的划水。
累死了,歇一口。
只要她拖的够久,被淘汰的人就越多,她要以较小的消耗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这样松懈,旁人看不太出,那女生却是最直观感受到的,每当以为自己要淘汰掉了,对手却又轻描淡写卸去力道,如此反复,竟让她升上点羞耻心。
她几乎难堪又愤怒地想,对方把她当什幺,像逗弄老鼠般捉弄吗?
沈郁时只觉得敌人忽然变化攻势,从之前随时要力竭倒下的模样变得像是舍弃一切的狠决,每一下都是不考虑之后的全力以赴,举手擡足都是疯狂沉重。
这明显的变化,压的她步步后退,但对手毕竟已经没力气了,那样来势汹汹地攻击只是空有气势,沈郁时有点蒙,对上那双带着愤怒的眼时更是无措。
她听见女生咬着牙说道:“你确实比我强,但请你尊重我!”
她声音低低的,轻飘飘地是很虚弱,疲惫的双眼更是眼圈红红的,带着隐隐泪意。
沈郁时难得感到局促,“我只是想休息下。”
“这场对抗赛的积分奖励并不多。”女生说道,“你看看你周围,有哪一个不累,他们都是全力以赴的!”
可他们的策略并不一样。沈郁时这样想着,很想撇撇嘴,但又不想和人吵,还是认真起来。
很快,那女生就被淘汰了,她看见女生抹着眼泪,没有看她转身走了,脚步轻快,脸上带点笑容。
真是奇怪的人,她不明白输了有什幺好开心的,只能提起精神继续应对下一个。
她还是想省下力气,又不敢像之前那样,便不得不转动脑筋,尽量减小动作幅度,她在敌人发拳时干脆拉住对方的手,顺力而为,只是将拳头转了个方向,从而卸去力道,以这种小技巧争取减小自身损耗。
这样又打了不知多少场。
她渐渐无师自通地,将在村子里跟着大爷大妈比划的太极拳融于自己拳脚中,招式并不规范,但化去对手力道和借力打力的核心却带着相似。
从一开始的生涩,像是涂上大把润滑油的零件般慢慢灵活起来,再到隐隐带上几分锋芒。
她已经不记得对手是谁,面前的一张张脸各不相同,却都带着相似的模样。
如出一辙的发白脸色,汗水多的像是水洗般往下流,一双眼泛着红血丝,有些空洞,嘴唇抿得紧紧的,身体摇摇欲坠却近乎倔强固执地坚持,凭着一腔自己都不明白的勇气站的笔直,然后挥舞拳头。
她恍然明白,那女生说得对,这一次比赛中,提升比胜利更重要。她不知不觉竟是走岔了。
一张张仍带青涩的脸,目光已经开始坚韧与成熟。
她渐渐带上同样的神情。
这群新生,终于有了些许战士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