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漆静,烂漫的星斗似一把银亮的洋钉,被人随手撒落在天幕。
高速路的尽头,巨大的,梦幻的摩天轮散发着粉紫的光芒。
这是最近很火的网红打卡圣地,夜夜笙箫,摩天轮昼夜不停地旋转,来这里排队乘坐的年轻人可以从混沌黄昏一直排到第二日绯色黎明。
许多附近大学城的大学生下了晚八,赶来打卡,却发现茫茫多的黑衣保镖已将此地团团围起,也只得暗暗八卦是哪位大佬如此大手笔,叹口气,转战附近冒牌的士林夜市吃宵夜去。
宵夜摊卖章鱼小丸子,冻柠茶,煎带鱼……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
宁愿被陈枭牵着,慢慢地擦过他们身边,她穿了件鹅黄的抹胸裙,衬得肤若凝脂,只是这白极为惨烈,像是城堡里的吸血鬼,终年不见天日的白。
她又想起,曾几何时,在拍戏的影视城,她也被他牵着走过熙攘纷杂的人群,原以为那时就是最糟的境地,却不想……
“走,乘摩天轮。”
他牵住了她手,两人的胳臂拉长成一条直线。
她慢腾腾,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舱门关闭。
透过窗玻璃,整座城市在足下缓缓盛开,昳丽的城市华光。
密闭的环境,虚绵的身体跌进男人滚烫怀抱,她被他拥着,湿润情色的吻密密落了下来。
他的吻很有技巧,牙齿轻触着樱唇。
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右手死死捏着大腿,皙白的肤泛出一片浅青。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拼命抑制住推开他,从这里纵身一跃的念头…
夜幕漆静,忽地,被烟花染得紫艳金茫一片。
摩天轮的舱窗余了条宽缝,风从外溜进,非常响裂的爆炸燃放声。
从摩天轮上俯瞰,可以瞧见无数工作人员正围成圈,在不同方位奉命燃放着各色烟花。
浪漫至死。
一缕温幽的红光映亮陈枭的脸,他仍旧半低头,阖眼,慢慢地吻着她。
比起对方的专心致志,宁愿显得心意阑珊,一汪死水的杏眸里,回旋着恻恻的哀莫。
男人右手灵活地剥落她身上鹅黄抹胸裙,就像他曾无数次在早餐桌前,替她将不爱的蛋黄剥掉,将蛋白喂进她嘴里。
如若换成从前,她一定左避右闪,红晕满脸,绝不愿在外跟他做这样的事。可现在的她只如一件毫无灵魂的瓷娃娃,木木的僵着脸,任由他的摆布。
灵魂……
她还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吗?
现在的她连站街的妓女都不如,至少妓女可以保有双唇的吻,不去吻自己不爱的男人。
摩天轮舱外光芒璀璨错落,落在男人眼睫,一烁一闪,密密的火焰。
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熟稔地滑过大腿,两片艳如猩猩初染素的阴唇瓣于他手中洞开,露出颤巍巍血圆的珠子。
轻拢慢捻。
慢慢撩拨着珠子,稍顷,花穴溪溪流出温热甜水。
呼吸停滞。
一股热意熏上宁愿瓷白脸庞,两条细腿情不自禁并在一块儿,咬住男人轻薄放荡的指尖。
“乖,放松些。”男人声线低沉磁性,在狭窄逼仄的摩天轮里更显得蛊惑人心,“问过医生了,刚开始几个月没关系的。”
她顺从地慢慢放开身体,下体夹着的男人那只手如浅海珊瑚礁的龙鱼般,游曳到花穴口,粗粝的指腹抵着软乎乎粉肉,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
小腹被玩得发酸发涨,她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他的胸膛平坦而强硬,微微如山峦起伏,喘息变重。
“来,帮帮我。”
接着,她的脑袋被强迫地按了下去。
一刻钟后,她擦了擦唇角秾白,没有任何星点的怫然不悦,拢了拢男人披在她肩胛的深灰色双排扣西装,麻木而茫然。
周围人声鼎沸,她从高耸夜幕的摩天轮下来,站在地面的瞬间,并没有双足落于土壤的安全感。
她和男人站在那儿,等着司机将车开来。
“妈妈……抱……”
不远处,一个扎着双髻,两岁多的小女孩扑通摔倒在地,向前伸着双手,示意让妈妈抱。
“宝宝,自己站起来。”
她的妈妈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鼓励着她,“不是每次摔倒都有人帮你,要自己勇敢地站起来。”
在妈妈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声中,小女孩哭了一会儿,当真挣扎着站起身,重新蹒跚走回母亲身边。
女人这才蹲下身,帮她拍干净膝盖上的灰。
宁愿站在那儿,久久地凝视这一幕,直至这对母女的身影消失在霓虹灯影。
勇敢……
她抚着温实的小腹,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
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她想他一定要离开陈枭,至少为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