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墨抱着怀中颤抖的人儿,他低头一望,不得了,小女人的双唇已经发紫,怕是寒气入侵,他实在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手。
少年在她光滑冷凉的额头吻了一下,眸光微动,低沉心痛道:「小蓉姐姐…时间到了…再不走伤了妳的元神…会变成活死人…」
傅蓉的一双纤细藕臂死死地圈着他的腰际,摇头哭喊:「我不走…君墨…呜…不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呜…」
他见小女人哭到小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像被硬生生撕烈般地剧痛,像是再死过无数遍!
女人的眼泪啪达啪达地落在灰石地板上的彼岸花瓣,似花朵在哭泣,两只夜明鸟儿极有灵性地叽叽喳喳一唱一和,像是在安慰这一对人鬼鸳鸯。
段君墨的大手悄悄施力,霎时,掌中凝聚一股绿紫幽光,他仰头望向窗外的冥河边那一扇缓缓发光现形的生死之门。
段君墨的眼眶微红,傅蓉仰头,只见他俊美苍白的俊颜露出一抹自已最爱的微笑,他的胸膛里乌云密布,沉重的悲伤像千斤石压在胸口,眼泪只是那幺一两滴挂在泛红的眼角,他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姐姐…乖…我会再来找妳的…」
他的手轻轻将傅蓉往门外一推,傅蓉的双手突然扑空,身子轻飘飘地穿过黑竹林,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她听到冥河流动的声音,眼前的那道黄光很近很刺眼…
"砰"一声,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推了自已一把,傅蓉的身躯像被轻轻抛向云端,随即,她身后那道黄光与生死之门骤然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傅蓉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可是十二少呢?
墙上掉漆的铜金老挂钟向起,”当”!下午三点。
她的环视四周,眼前的脚踏式缝纫机、黑胶老唱盘、化妆台上的花露水,熟悉的一切,这是她房间。
冥界又是几点了?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催魂般地向起。
傅蓉的父亲-傅朝升,当然是不知道自已的女儿走过一遭鬼门关,他见女儿坐在镜台前魂不守舍,摇头轻叹,他站在门边道:「小蓉…陆三爷今晚来家里吃饭,人家可是中意妳,记得换套衣服下楼来。」
傅蓉的双手不自觉地拉扯衣角,双眼微瞇,心头涌现恨意,她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忍着,半向,淡漠道:「我不想见他」
「妳不想也得去,省得妳整天在想那个死了的人…」傅朝升见不得宝贝女儿年轻轻就一副守活寡的样子。
又一声”砰”!门被用力的甩上,傅蓉望着镜中的自已,小手轻抚脸颊,彷佛还记得他掌心的温度和情话绵绵,与段君墨相拥在铺满彼岸花的床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她的脑海浮现爱人说的那句话,傅蓉趴在镜台前痛哭失声…
【姐姐…人间一天,冥界一年,妳花了百日找到生死之门,我足足等了一百年…总算…等到妳了…」
***
冬夜,桂花巷。
「小蓉…来…给陆三爷倒茶」傅朝升热情地招呼有头有脸的男人,希望女儿赶紧忘了段君墨,特意安排了这次饭局。
格格不入的黑色进口豪车停在老式的小公寓旁,车的两旁各站了一个高壮的黑衣保镖,欢笑声从铁花窗泄出阵阵虚假和乐,谁知道日后竟意外牵扯出一场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