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冥来得太突然,把祝君君吓出一个激灵,雁留痕识趣地起身告辞,一秒钟都没多呆便从这个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把门给带上了。
付青冥盯着祝君君仓惶未退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为什幺要走,你在躲我?”
祝君君视线闪躲,为难地解释着:“不是躲你,我为什幺要躲你。只是我来界青门的事情都办完了,所以得走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的……”
“你就不怕我变卦?!”
事情都办完了,所以要走了?付青冥止不住地冷笑。
那他呢?他是不是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里?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界青崖留不住她,他也留不住!
祝君君叹气:“你何必这样说,我知道你不会的。阿青,我知道人没那幺坏,你在福州还暗中为许多村子破了阵法,这些我都知道。”
“我不是阿青!”付青冥怒意凛然,一把将祝君君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冰冷而深邃的眼睛里映满了面前女孩的影子,“如果你不信,我便再说一遍。我不是阿青,爱上窦菲的不是我,给她递刀子的也不是我。这世上从今往后再没有阿青,只有我,我叫付青冥,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祝君君有些震惊。
“君君,我喜欢你。”
付青冥又说了一遍,说得那幺认真,认真道祝君君怀疑这是不是假的。
他不是第一次表达他的感情,但此前祝君君总觉得他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感情,可能只是对她有兴趣,或一时起了占有欲,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是真的。
堂堂界青门的暗主,人鬼同途之地的主宰,是真的喜欢着她。
但这令祝君君更加费解,一个人,怎幺可能同时厌恶着另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却又企盼着与这个人朝夕相对呢?
她忽然抱住了付青冥,用力地,几乎把自己身体揉进他胸膛。
付青冥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圈住了她的腰,但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举动。
祝君君擡手去抚摸他精瘦的背脊,感知他藏得很好的微小战栗,又擡头去嗅他颈间清冷的气味,看他苍白的皮肤一点点产生畏惧的反应。
祝君君又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蒋灵梧在这种时候已经硬了,贰壹甚至已经扑上来了,司徒邪会直接把我扔床上,就算是管笙,他也会面红耳赤着低头主动来吻我。”
“可是你在害怕,你紧张到全身发抖,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甚至胆大包天到用手直接去触碰他胯下那个毫无反应的脆弱的部位。
“付青冥,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音落下,付青冥浑身一震,险些把祝君君推出去。
却听祝君君问:“当初阿青和窦菲在一起的时候,他硬得起来吗?”
不是她非要肤浅地把感情和性欲扯上关系,而是人天生就是这种粗俗的动物——有性欲的未必真喜欢,但真喜欢的绝对有性欲。
祝君君能感觉到付青冥厌恶男女之事有他自己不能说出口的原因,但如果他连对自己喜欢的人都克服不了,那就说明还不够喜欢。
这样的付青冥对她来说没有更深一步交往的意义,只需停留在盟友的位置即可——对他,对自己,都更好不是吗?
难不成还要她霸王硬上弓?
祝君君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不能更透彻,谁料下一秒她却看到付青冥解开了腰带。
“你……做什幺?”
付青冥没回答,他随手扔下嵌着纯黑色玉石的腰带,转过身一步步朝祝君君的床走去,边走边脱去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落了满地。
僵在原地的祝君君震惊到瞳孔发抖,眼睁睁看着界青门的暗主在她房里把自己脱到浑身只剩中衣,然后坐在她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一个正在等着侍寝的男妃。
不是,这是在干什幺?!
祝君君揉了揉眼睛,但满地的衣物还在,坐在她床上半裸着身子的男人也还在。付青冥竭力让自己表情镇定,但他眼底的慌张实在太明显,祝君君无法忽视。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付青冥猛地向后倒了下去:“我已不奢求能独占你,但你不能连一隅之地也不肯予我。若只有如此才能让你满意,那我……尽力一试。”
祝君君用力抹了把脸:“……所以,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应当是我疯了。”
他有一万个杀死她的机会,却没有一个爱上她的理由。
但命数千奇百怪,偏偏只有她,蛮不讲理一脚踏进了他的心。
简直就是他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