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势汹汹的箭矢在龙阳的攻势中轻易被从中劈成两半。
“哼!毛头小子!就算为帝了又怎么样?”杜凛之跳下战车,站到了阵前,哪怕此战齐军颓势已显,他仍旧不见任何慌张:“毛都没有长齐,哪怕让你多长几年,也敌不过我齐国百战之师!”
“哦?是吗?”龙阳冷笑:“那杜将军尽管带着齐军的千军万马过来试试!”
杜凛之拿过自己的长枪在手中一转,提枪冲了上去。
龙阳祭出魔剑和他战至一处。
他身形迅即,手中动作快如闪电,一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杜凛之身后,举起魔剑奋力一挥,杜凛之堪堪避开要命之处,可垂头一看,腹部竟然被划裂了一大道口子。
他伸手用力勒了一下腹部的深口,手掌沾染的鲜血随意放入口中,整个人霎时像是陷入了一种奇诡的状态当中,邪气四溢。
“有点意思!”话音未落,提着长枪再次向龙阳冲去。
龙阳足尖点地,在他长枪刺来之前跃至半空,然后轻轻一落踩在了寒凛的枪尖之上。
“不过如此。”龙阳轻声讥他:“还以为名震一时的杜凛之杜大将军是多么的勇武无双,原来不过如此啊!”
说完又是“腾”地跃起,足尖点过杜凛之的头顶,再次转到了他的身后。
杜凛之被激得眼珠血红,鼻腔极速翕合,显见是怒道了极点。
二人再无保留,长枪魔剑激烈交锋,周围无人敢近。
只是杜凛之的长枪到底是凡兵,数百个回合之后就被魔剑拦中劈作两节,“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杜凛之见势不妙,急退数步,翻身一跃再次跳上了战车,指挥着己方兵士道:“退!撤退!”
龙阳冷眼看着齐军集结后如潮水般退去,想到后续大计,本不欲继续追击。
可谁想到,杜凛之就算是撤退也不知安生。
只见他边退边点燃战前安放在战马的草垛。草垛上淋满了桐油,一经点燃,马匹受惊疯狂逃窜,眨眼之间就将数百姜国士兵践踏于马蹄之下。
龙阳怒从心起,再次紧握着魔剑跃起。
那一刻,他像是无师自通般喊出了一声:“万剑听令!去!”
玄明本来被那股柔和的力量隔离到了二人的战圈之外,看见战马践踏姜国士兵正奋不顾身上前阻拦,突然就被龙阳的声音吸引了心神。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像是听见了某种召唤,竟然要挣脱他的掌握,飞上天际。
姜国一些忙着解救兵士的将军也听见统帅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整个战场霎那间变得黑压压的一片,再定睛一看,遮住天光的竟然是一柄柄的利剑和长枪。
双方士兵散落在地的兵刃像是听见了什么命令,接连不断地飞向天空,剑尖直指正在撤退的齐军。
而一些对兵器掌握力较差的士兵更是控制不住手中的兵刃,只能放任它们直冲云霄,成为巨大剑罩中的一柄。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样恢弘的景象震惊,钉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龙阳“去”音刚落,万剑齐发,场上发狂作乱的马,以及还有未曾逃出利剑攻击范围的齐国士兵齐齐倒在了漫天的兵刃之下。
姜国众将,包括玄明在内,都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长枪利剑起,遂而落,霎那间场上乾坤即定。
遮天蔽日的剑罩落下,金乌重现,阳光随着黑影的散去一点一点洒落在龙阳的身上。
在阳光的勾勒下,银白铠甲像是渡上了一圈金光,而光圈正中的男人,面容冷峻,神色莫测,整个人显得威严而不可冒犯。
“皇上……万岁……”一个差点死在马蹄之下的小兵弱弱地道。
这微弱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剩余的人。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无论身份高低,此刻均为那个男人所折服,眼中只剩下誓死效忠的狂热。
一声接着一声,响彻云霄。
龙阳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由魔剑引起的杀欲。
魔剑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发出一声剑鸣安抚他。
他伸手揩干剑身上沾的鲜血,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道:“放心,哥哥没事。”
龙阳扫视了黑压压跪倒在地的人,转而扬声道:“众位将军请起,此战之伤者,均可找御医署首席张庭医治,朕会着人给诸位将士备上上好的伤药。待诸位伤愈,朕会备好宴席犒劳诸位将士的英勇。”
说完,足尖轻点,手握魔剑转身又飞上了高耸的城楼。
退走后的杜凛之又接连遭遇了驻守其退路的川柏,川柏又将他们狠狠打了一顿,等到彻底放他们离开之时,原本撤下的一半队伍已经又损失了三分之一。
杜凛之胸含怒火的回到了驻地,又被眼前乱糟糟的景象气得不轻。
“将军……”驻地留守的齐军将领唯唯诺诺地走到杜凛之跟前。
杜凛之抬脚就将一脸窝囊的男人踹翻在地:“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肯定会看守好营地的吗?”
“将军,末将只是一时疏忽呀!将军饶命……”
杜凛之懒怠听他的狡辩之语,这人是齐铎之弟齐锐塞进来混军功的一个酒囊饭袋,当初安排部署的时候,他就拼命降低存在感,直到他提及需要安排人守在驻地之后,这人就一马当先揽下了驻守的任务。
既然如此,如今驻地被捣,他被斩于他的刀下也不算冤枉。
杜凛之舔了舔嘴角沾染的鲜血,冷漠地吩咐身后的人:“拖出去喂……狼。”
下人见他如此邪状,不敢忤逆,连忙让人将地上失去生息的人拖走。
杜凛之万万想不到,此番捣毁他营地的正是被他和凌霄折磨多年的他的“好儿子”杜衡。
龙阳考虑到不能让杜衡过早现于人前,于是安排了他去捣毁齐军营地,再放跑他们的战马。
杜衡执行完龙阳安排的任务,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姜国营地。
一进营地大门,拽了一个兵士劈头就问:“今日战场上可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在暗中烧毁齐军营帐之时,他的大刀表现得十分狂躁,他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
那兵士见是铁面将军拽住了自己,匆匆行了个礼,然后语气狂热地道:“将军今日不在主力部队,有所不知,今日皇上大显神威,竟然能够号令万把利剑。只听皇上一声令下,那些刀剑齐刷刷地飞出,漫天剑雨立刻将齐军和齐军那些发疯的战马刺死!”
杜衡直觉此事肯定与那把魔剑有关系,见那士兵还在滔滔不绝地复述今日盛况,连忙打断:“皇上现在何处?”
那兵士一愣,满脸堆笑继续滔滔不绝:“皇上手握佩剑从平地一跃,竟又飞上了城楼,要知道那城楼之高,可是用云梯也难以攻下的呀。皇上飞上了城楼威仪而又不失亲切地安抚了城墙的守卫将军们,这才面带微笑地回了营地。”
当然后面的威仪而不失亲切地安抚完全就是这个小兵听传言而想象的画面。
事实上,龙阳上了城楼之后,又从城楼直跃而下,一路回到了营地之后,匆匆丢给守卫一句话:“看好门!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入内。”
随后闪身进了营帐,只留下守卫一声“是”残留于空中。
“哐”,魔剑被他丢在桌案上:“出来!”
剑身一道红光闪过,龙葵从剑中离开。
“哥……”话还未出口,就被龙阳堵回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