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里克异形骁勇但是愚笨,生物贤者们判断自它们诞生至现在大概有着六千年的历史,在这片群星闪耀的银河中,它们还是个相当年轻的种族,或许正是因此,阿拉里克异形并没有发展出过于高深的智慧,但它们科技水平却已经足够支撑它们踏出它们种族的起源星球在周遭的一片星区进行殖民。阿拉里克异形体格健壮,有着昆虫似的三角形脑袋,巨大无比黑色眼珠内包含着一千多只复眼,胸膛被骨质甲板包裹,从只用于精细工作的节肢胳膊下延伸出的锋利如链锯的副足是它们天然的武器,而且哪怕打烂了它们的脑袋,它们依旧会在脊椎神经反射的支持下发动攻击,因此当阿拉里克异形成群结队发起猛烈进攻时,钢铁勇士们也感到了一些吃力。
莱桑德率领他的小队与阿拉里克异形战斗,他们正试图夺取这片被异形占据的谷地,当猩红的光线从他的手枪中射出,被击中的丑陋异形立刻像熔化的铁水般流淌一地。至今莱桑德的小队还没有任何伤亡,作为首席的卫队,他们的装备要比其他战士先进许多。莱桑德奋力地一路横冲猛撞,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异形生物杀死,通过阿斯塔特极佳的视力,他能看到在更远的地方首席的大剑古拉姆划过天空时的优美弧度,这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立刻冲到首席的身边战斗,但兴许这些阿拉里克异形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它们如今的反抗格外剧烈凶残,但这只是进一步激发了莱桑德内心的愤怒,当他的小队击溃了占据这片谷底的异形主力部队时,莱桑德对着他的副官大喊:“加雷斯,通知哈德里安中队,这里由他负责了!”
“我想哈德里安对这个安排不会满意。”加雷斯一边回答着一边打开头盔内的通讯频道。
他以为他会在乎哈德里安的想法吗,莱桑德擦掉脸上沾染的异形血迹,他乌黑的短发剃的贴近头皮,因为他从来都不屑于戴头盔,他略白的脸颊上有被太阳暴晒而留下的一连串雀斑。“现在我们去和首席会合。”莱桑德看到自己的战士精神为之一振,就好像他们还可以再投入几百场这样激烈的战斗一样,莱桑德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首席的铁卫,故而首席的身边才是他们应该站的地方。
莱桑德拔出腰间的剑,向战士们发出简洁干练的指令,他们伴随着杀戮、呼啸的子弹声和异形的尖叫,一路杀过数个小型的异形抵抗据点,等他来到首席所作战的区域,莱桑德看到首席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粘稠的异形碎肢从首席插进地面里的大剑上慢慢滑落,失去与首席并肩作战机会的事实让莱桑德失落,很快他又看到伊西多尔走到首席的身边倾听她的下一步安排,莱桑德立刻感到了嫉妒。
伊西多尔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没有缺胳膊断腿,包括他的副官都完整的在这里清理战场,莱桑德早已听说首席并没有惩罚伊西多尔,甚至在征服扎那-4星时将他留在身边听用,他不明白首席为何对伊西多尔如此宽容,这简直称得上宠爱。
首席和伊西多尔共看一张电子屏,莱桑德确信首席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但她没有擡头对他说一句话。
“首席,我已经按您的命令清剿了占据谷地的异形。”他大声说。
他的声音引起了首席的注意,她将目光转移到莱桑德身上,这让莱桑德内心有种满足感。
地面上躺着数百斩成两段的阿拉里克异形尸体,内脏和血液从平整的切面泄出,这皆出自古拉姆大剑的手笔,进行了这样残酷直接的杀戮之后,首席的血液似乎并不因此更加灼热,她的面容冷淡,看上去有种神圣的宁静,莱桑德既仰慕又埋怨地望着她。
“首席,我们是您的铁卫,我们应该站在您身边保护您。”他恶狠狠地瞥了一眼伊西多尔,“而不是被打发出去完成那些随便哪个部队都能完成的任务。”
“我叫你做什幺你就做什幺。”她压下眉头,再次变得像一位裹在阴云中的女神,莱桑德立刻噤声。
“扎那-4星上仅剩下不堪一击的散兵游勇,莱桑德,带你的人联合驻留这颗星球的其他连队在十个标准时内消灭这颗星球残余的所有异形,随后修建堡垒,协助帝国舰队重建这颗星球。”
“可您要去哪儿?”他急忙问。
“扎那-5。”她冷淡地说。
莱桑德的心沉了下去,她竟将他抛在这颗行星,难以相信首席居然会做这样的安排,她怎幺会宁可带上伊西多尔也不将自己的卫队带在身边?他格外嫉恨伊西多尔能够跟着首席登上撤离扎那-4的风暴鸟,他看着那架风暴鸟,直到它在视线里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在天空的另一侧,这时他才满心忿忿地指挥他的战士投入行动。
“哈德里安可能就是现在的这种感受。”加雷斯咕哝着。
“闭嘴!”莱桑德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当哈科尔走进石匠大厅时,佩图拉博正坐在整块大理石桌的首席一边观看扎那星区各行星征服情况的投影一边饮用一瓶利口酒,因此纵使原体的面容仍冷硬似钢铁,哈科尔也看得出原体现在的心情很好。
石桌中央的投影上扎那编号1到3的行星已经打上了钢铁勇士的标志,扎那-4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哈科尔已经接到消息称首席已经前往扎那-5亲自指挥征服扎那-5的远征舰队,看样子首席此次征服任务的大获全胜已经近在眼前。本次远征哈科尔也负责三颗星球的征服任务,他本以为当他一走进石匠大厅,原体就会因他的进度与首席相比显得过于缓慢而大发雷霆,但是原体没有,原体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这很稀奇也很幸运,或许原体正沉浸在对他女儿的自豪中。
他走到其他两位戟刃铁匠身边,戈尔格的脸上仍带着若有若无的残酷微笑,弗利克斯的忧虑则几乎掩藏不住,自从弗利克斯给首席当了十几年的保姆后,他似乎就变得越来越爱在首席的事上操他不该操的心了,戈尔格曾公开嘲讽弗利克斯是个爱管闲事的奶爸,哈科尔满心期待地想弗利克斯可能会因此与戈尔格血战一场,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弗利克斯竟将戈尔格的侮辱抛之脑后,这在军团中更加落实了戈尔格的说法。
“首席的胜仗真是一场接一场,如此不间断的指挥五颗星球的战争,首席实在天赋异禀。”通常哈科尔的谄媚只会让佩图拉博感到厌烦,但唯独在他女儿的事上是个例外,佩图拉博乐于听到他人对首席的赞美,只因佩图拉博对他的女儿有一种强烈的炫耀情绪。当首席从培养舱中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那时铁血号正在亚空间航行,而原体却不顾危险的将所有钢铁勇士乃至凡人军官召集起来,只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他的女儿诞生了。
“y/n继承了我的一切。”佩图拉博像是不甚在意地说,“果敢、勇猛、智慧……她是我的复刻。”当然也是他梦想的延伸,佩图拉博的嘴角微微舒展,这一次的战争是他对y/n的考验,而y/n表现得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佩图拉博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品尝到这种期望达成的感觉了,他记忆中自他出生以来他对周围人所能感受的就只有失望,他饮了一口酒,“当然她现在还有些不足,比如太急于求成。”
“毕竟首席还年轻,她的阅历还远不及您。”哈科尔适时地开口。
佩图拉博点点头,“征服扎那星系后,我决定举行y/n的命名日,我已经邀请了我的兄弟马格努斯,相信他已经在路上了。”
在奥林匹亚,只有当孩子成年时父母才会举办命名日,为孩子起一个具有奥林匹亚风格的姓名,因此首席至今未曾有过正式的名字,但她有一个小名:y/n,在军团中只有原体和弗利克斯才有资格称她为y/n,其余人则一律称呼她为首席或殿下,而弗利克斯格外看重自己的这个特权,他已将其视作自己和首席亲近关系的证明。
“看样子我们得郑重举办了,这件事就请交给我吧。”哈科尔微笑着请求这一荣誉。
“不,我会亲自督办我女儿的命名日。”
“只是y/n还未成年,命名日举办的会不会太早?”弗利克斯询问。
“你忧虑过度了,弗利克斯,看看投影上首席的战绩,有谁会认为她还是个小孩子?”哈科尔呵呵直笑。
“我们的一连长似乎变得柔软了。”戈尔格话中带刺地说。
佩图拉博蹙起眉,脸色不善地盯着他这三位永远都在明争暗斗的戟刃铁匠,每当他的女儿让他感到骄傲的时候,他的儿子就会令他失望,他摆摆手让他的三叉戟离开石匠大厅,独自一人长久地盯着投影中的扎那星区,他冷酷的面庞变得有些柔和。
就像一个奇迹,她竟能如此切合他的期望,就好像他亲手创造出了一个和他一样闪耀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