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本不同意在战场上发生的这样的事,尤其是在本次战役对首席至关重要的情况下,但索尔称只需要给他十分钟的时间,于是在西奥多连长和第五大连战士们的见证下,索尔和凯乌斯进行荣誉决斗。
当索尔将凯乌斯击倒在地,静止的链锯剑抵住凯乌斯的喉咙时,观战的战士们发出一阵为胜者而庆祝的呼声,连西奥多都为索尔的高超武艺击了两下掌。西奥多想倘若假以时日索尔也许会成为像影月苍狼阿巴顿那样的赫赫有名的勇猛战士,但前提是索尔能经得起战争的摧残,在第四军团,战争的呈现形式要比其他军团残酷的多。
“现在你要听我指挥了。”索尔喘着粗气,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他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通过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头脑还很冷静,他用这双眼睛看向西奥多,从战争铁匠的那里确认他通过决斗赢来的权力。
索尔在第四军团服役八年,目前是第六十七连的连长,首席令他与第六十五连的凯乌斯同去清剿盘踞在南部异形堡垒里的阿拉里克人,但他们还没有出发,就已经因意见相左产生了矛盾,于是他们要战争铁匠西奥多作出裁决。
这种情形其实早在意料之中,首席赋予了基层指挥官们以自主权,允许他们灵活制定战术策略而无需向她请示。然而,这也意味着,一旦某位指挥官发布的战术指令牵涉到其他连队,那幺为了确保指令的顺利执行,他必须先争取到其他连队指挥官的一致赞同。而获得阿斯塔特同僚们的认可绝非易事,尤其当他们身为性格凶猛刚毅又难以妥协的钢铁勇士时,获得认可的难度只会加倍。正因如此,当索尔提出一项计划而凯乌斯却持反对意见时,两人之间的矛盾迅速激化,达到了势同水火、难以调和的地步。西奥多本想亲自为他们作出安排,但不知是谁提出了‘荣誉决斗’,当这四个字一提出,它就像狂风一般席卷了在场的每位战士并助燃了他们心中为荣誉而战的那抹火苗,在过去永远保持着森然肃穆的钢铁勇士们突然变得如此活跃,西奥多不得不下令肃静才平息了队伍里的躁动。
是的,荣誉决斗,西奥多在心中品味着这个词。荣誉决斗是每个阿斯塔特军团的传统,早在原体回归以前,军团由战士们自己领导时,荣誉决斗就是经常出现的一种带有神圣意味的仪式,它是对个人荣誉的捍卫,也是对军团精神的致敬。
一个阿斯塔特战士若想要获得同袍们的尊敬与认可,他就必须体现他的决心和无畏,还要淋漓尽致的展现他的武艺和智慧。他应竭尽全力的维护他的观点和立场。当他的观点与立场受到怀疑与挑战时,荣誉决斗就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用于坚持己见和确保尊严的手段,它使得战士们能够正面解决不和,以免沉迷暗中的卑劣算计。但在原体回归后,军团已经基本不需要荣誉决斗,因为原体会安排好每个战士,让他们像螺丝钉一样固守在原体认为他应该站的位置,这让第四军团的每个战士主要因性格不合而两看生厌,很少因观点和立场问题产生分歧。
作为军团中为数不多的泰拉裔战士,西奥多已经战斗了一百多年,西奥多承认荣誉决斗激起了他对往昔的一丝的怀念,但现在是在战争中,战场上的一切都瞬息万变,战机也容不得耽误。于是他拒绝了荣誉决斗的提议,直到索尔向他提出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索尔对于荣誉决斗的请求十分坚决,凯乌斯也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西奥多想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交待,否则这两位连长或许会因此成为仇敌。
“好吧,那幺你们就开始荣誉决斗,但是你们需要遵守的荣誉决斗的规矩。”西奥多严肃地说,他走到索尔和凯乌斯中间,西奥多已经很久没有主持过荣誉决斗的仪式,当他再次从脑海中拣起有关荣誉决斗的规则时,他发觉自己心中其实也暗藏着期待。
“此战关乎个人及你们身后集体的尊严,拒绝一切被逼无奈与强迫。索尔,凯乌斯。你们是否以余生所有荣誉起誓,你们将对此战心生敬畏、尊重对手,不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对决斗结果坦然接受?”
“我起誓。”索尔说,“我此战并非为了个人私欲,而是为了更好的摘取战争的胜利,我站在这里,面对我的对手,以我的荣誉和尊严为誓,正大光明的进行这场决斗。”
西奥多看向凯乌斯,等到凯乌斯同样郑重的起誓之后,西奥多点了点头,道:“荣誉决斗虽无需分生死,但凡是决斗,皆有风险,既然你们有勇气发起这场决斗,那幺也愿你们有勇气承担决斗造成的后果。”
两位战士神色坚定果决,西奥多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幺开始。”他命令。
在扎那-5的战场上,像索尔和凯乌斯这样的矛盾会是孤例吗?如果不是,他们又是怎样解决的呢?西奥多看着两位战士以剑抵着剑角斗,他想扎那-5上各钢铁勇士的队伍里恐怕前所未有的热闹,其他战争铁匠们恐怕已经无可奈何或者看起好戏了吧。首席她想到这样的情况了吗?西奥多认为她一定想到了,她甚至有意制造这样的局面。
她想做什幺呢?难道就像原体用这场远征观察首席的表现一样,首席她也在通过不同的命令观察着战士们的表现?如果是这样,首席那冷冰冰的外表下还真是充满古灵精怪的活力啊,要知道这场战争可事关原体对她的评价,而她竟一心多用在达成原体期望的同时还悄悄的探察军团,西奥多笑了笑。
和索尔承诺的一样,这场决斗从开始至结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索尔取胜了,他赢得了指挥权。
西奥多看着索尔和凯乌斯,一种久违的情愫涌上他的心头,初次成为阿斯塔特时对军团的期望与梦想在他心中复苏,西奥多开口道:“听着,索尔,凯乌斯。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理解荣誉决斗,但不要以为它比绝血更轻。在我们那个时候,荣誉决斗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分出胜负,也是为了和解。参与荣誉决斗的两人是对手,也是潜在的朋友,一场充满荣誉感的决斗完全可以重新构筑起基于深刻尊重的牢固友情。”
“荣誉决斗之所以被视作具有神圣感的仪式,是因为它可以让决斗的双方在较量中放下愤怒和仇恨,所以我希望接下来你们两个可以精诚合作,为首席而战,为原体而战,为帝皇而战。”
西奥多看着索尔和凯乌斯两张年轻的脸,他们是军团的新秀,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去,而他们会继承起他的职位,替他看到军团更远的未来,去往他所不能去的地方,一瞬间西奥多对他们充满希望,也对军团的未来满怀信念。
“钢铁其内。”西奥多说。
“钢铁其外。”索尔和凯乌斯同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