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卷9_Deep kiss （磨穴）

可惜没有。

圣子静静地回望她，目光平静，湖绿的眼，无风无波，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贴附在他唇边的，仅是片秋天的落叶。

莉涅特没有得到她期待的回应，忽觉他无趣。静立于此的他，仿佛只是周围供奉的神像，冰冷而沉默，只需静静伫立，供人瞻仰。她不禁恍惚，开始怀疑那夜蛮狠、冷酷的神官是否真实存在。或许，是红雾放大了他心底的欲望，才让他露出那般丑态。

真是无聊且无趣的男人。她该回去了。

莉涅特猝然转身，未及走远，手腕就被扣住，高高举过头顶。他逼近，步步紧逼，把她按在冰冷的石墙。忽然，唇边被覆盖——

一个深沉而带侵略性的吻。

他的气息炽热，舌尖却冰冷，在她唇齿间游移，又向里探进，勾住她的舌尖死死纠缠，好似交媾的双蛇，紧紧缠绕，彼此拘束。

就在这时，她微微睁眼，感到他的膝盖已抵上她的衣裙，强硬地插进她双腿间，缓缓向胯间逼近，隔着衣料一点点深入，直抵耻骨。

烛火微微晃动，斜斜映出两人紧贴的身形。

黏腻的水声骤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膝盖再度深压的力道，她喉间不禁溢出一声喘息。

“亲吻，”圣子声音冷静而克制，仿佛只是在诵读经文，“我更希望你这样。”

他缓缓松开她，把手贴在胸口，垂首向她行礼。

“那幺，再会，莉涅特小姐，希望你永远不会用上那个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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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禁闭室回来，莉涅特刚踏入修士的住所，便被人叫去见约翰神父。约翰神父是这所男女混居修道院的院长，与玛利亚修女一样享有极高的声誉。

听到门嘎吱作响，约翰转过身来，十字形的阴影染灰他的白发，影子在地面斜斜铺展。

“晚上好，莉涅特小姐。你已经决定是留在这里过苦修的生活，将自己的身心献给神，还是尽快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了吗？时间不等人，所以要抓紧了。对了，佩莱德骑士的请求可以多考虑考虑，毕竟他一直资助我们修道院……”约翰一步步踏着地面的十字架阴影，腿脚蹒跚地向她走来。

“抱歉神父，我想再考虑段时间。”莉涅特礼貌一笑，向他行了个礼：“我对世俗婚姻的期待中包含了一丝恐惧。”

“哎……但你总要长大，从女孩成为一个女人，”约翰手腕交叉在背后，脚步一顿：“哦对了，你和安娜经常去贫民窟施粥，古睿德公爵被你们的善举所感动，他希望能够认识你们两位美丽善良的女士。公爵是位仁慈的人，经常为我们教会捐助。他已经三十四岁了，但至今未婚。你们愿意前往下周日的晚宴吗？”

“巧了神父，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莉涅特虔诚地握住胸前的十字架：“下周日我和安娜小姐会和圣子一起布道，所以……我们只好拒绝公爵的邀请了。”

约翰神父不依不饶，“你可以考虑考虑，特别是像你这样美丽年轻的小姐。”

莉涅特直言不讳地说：“我作为年轻的小姐，也只会对年轻的先生感兴趣。”

“年轻的、英俊的、温柔的先生。”

约翰眉弓高高地随起，震惊于这位年轻小姐言语中的大胆。他惊愕之余，向她再三追问，而她始终态度坚定，没有同意。

“那幺告辞了。”莉涅特回头瞟了眼约翰神父，他皮肤苍白而无生气，晦暗的瞳仁空洞洞地注视她。约翰神父机械地勾了勾唇角，如早已死去的尸体。

门嘎吱作响地合上，莉涅特走下台阶，匆匆向夜空一瞥。

黑沉沉的天幕，肥厚的月亮悬浮于尖塔之上。月面的灰白是结块的蛛网，紧紧包裹着月，与她那惶惶不安的心一起，把月向下拖拽，慢慢插入塔尖。

不一会，塔尖又托举起沉甸甸的太阳，对修道院洒下一片辉光。

今天是修道院的修习日，原本该上罗曼语的莉涅特却选择了缺席，原因无他，她将与佩莱德先生再度约会。她似乎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起码客观上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对她款款的深情，对于一个平民女孩而言，无疑是求之不得的。无论她的态度如何，在旁人眼中，他们早已是一对甜蜜的爱侣，是即将踏入婚姻的新婚夫妇，只不过新娘刚成年，对婚姻仍懵懵懂懂，还需要时间缓冲，接受她要成为妻子的事实。

“期待你成为一位美丽的新娘。”修道院的人都对她这幺说，除了玛利亚修女，还有她的朋友安娜小姐。安娜小姐，这位被大众认为脾气古怪的女孩，是她无话不说的挚友。

她回想起往日的时光，大多数其实是安娜陪伴在身侧。她喜欢药学，而她喜欢律法，喜欢王都城中砍下兄长头颅的传奇皇女。她们志同道合，对于修道院规训女孩的淑女课，宁愿顶着训斥，也要逃离。那天，又到了要上淑女课的日子，她们相约于课间逃离，穿过修道院回廊，绕过花园，逃离四四方方的铁槛，来到椴树林。

午后的阳光把她视野里的一切都胀大了，绿草坪、椴树林、摊在草地上的书本。一丛丛绿植，郁郁蒸蒸，连带回忆都晕晕热热。就在她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即将摔倒的瞬间，安娜扶住了她，报之以微笑。那一刻，光晕浮现在她眼前，风吹乱她的发，她朝草坪倒去，草上的热气轰得她身上痒麻麻。

就连她心中的自由也无限地膨大了。

自由……自……

“莉涅特小姐，”佩莱德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你想好了吗？”

莉涅特摇摇头，“还没有。”

“没有关系，小姐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您跟我走就是了。”

前往修道院大门的路上，日光照得白花花一片。佩莱德走在前面，而她慢步走在他身后，心事重重。行至半路，圣子迎面朝他们走来，这次他身侧没有旁人。阳光照耀下，他宛如春日的阿多尼斯，金发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月亮无法媲美的，足以灼目的日光。

“圣子，”佩莱德谨慎地打招呼。圣子微微颔首，目光仅在她身上停留了短短几秒。莉涅特擡起下颏，朝他礼貌一下笑，右手挽上佩莱德的臂弯，继续朝教会门口走去。

即将擦肩而过的那刻，她的手探进了他宽大的衣袖，捏掐他的指骨，于他掌心轻轻一滑。

圣子侧身一瞥，只见她与圣骑士嬉笑交谈，未再向他投去半分眼神，好像刚才的一切，仅是他的一场幻梦。

他凝视他们渐行渐远，伸出手，摊开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残留下的余温，在他的肌肤上燃烧，延续着她的气息。

随后，他低头，伸出红艳冰冷的舌尖，滑过掌心，把她触及到他掌心之地，全都细致地，一一舔尽。

——不乖的坏孩子，下次应当由你亲自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