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没有喝醉,许余却产生了一种宿醉后的迷茫感。
她在酒店的大床上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身体的疲惫感让她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意识回笼,腰上大手的触感变得格外清晰。
她动了动双腿,身下便涌出昨夜残存的液体,是他们欢好一夜的证明。
许余掐了掐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她能主动到这种地步。
为了忘记一个狗男人,勾引另一个对自己有兴趣的男人上床。
“醒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亲了亲她脖子上的吻痕。
“你……你没病吧。”许余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周明磊忍俊不禁:“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
他掏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翻出今年的体检报告:“放心,我很洁身自好。在昨晚之前,没睡过任何人。”
许余的心定了定。
“昨晚,我没戴套。”他说,“要不要我去买……”
“不用。”她说,“不会怀孕。我和前男友睡了七年,经常不戴。可能我就不适合有孩子。”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不要再提前男友。”他压上来,手指循着她身体的曲线,从腰到腿,“忘掉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人,我们重新开始。”
可以重新开始吗?
她大脑懵了一瞬。
周明磊掰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脸颊。
“许余,我对你不只有性,也会有爱。”
她的双腿被自然而然地分开,迎接他的到来。
契合的那一刻,她真的想麻痹自己,要不要试试?
年轻的男人似乎有无穷无尽的体力,在与她纠缠到凌晨之后,还有力气在她身上耕耘。
他依然不讲求技巧,只蛮横地撞着她,撞出源源不断的水花来。白浊混着花汁淌出来,许余的身上没有一处干爽的。
做了很久,他插着她抱起来,边走边做,从墙壁到浴室,深深地射给她。
“许余,我们试试看吧。”
事后,他给她擦头发,换衣服,极尽耐心。
“我只有七天的时间。”从性爱中抽离出来,许余恢复了冷静,“七天之后,我回申城。我们各归其位,就当做了一场梦”。
他的心痛了一下,却也只能温柔笑着答应:“好。”
就算只有七天,他也愿意试一试。
——
“明小猪,我昨晚喝多了,好累,今天不去游乐场了。”
明珏看到许余发来的微信,回道:“没关系,那你好好休息,睡醒了记得吃点东西,躺累了也要出门走走逛逛。”
许余:“好。”
事实上,她骗了明珏。
从酒店出来,周明磊带着她上了宁城的公交车,说要带她出去好好玩几天。
白天的城市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
阳光纯粹、干净、热烈,平等地给予每个人温暖。
她坐在窗边的座位上,静静地观赏着车窗外的风景。
周明磊看着她的侧脸,握住了她的手。
许余没有拒绝。
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牵手还扭捏,就过于假惺惺了。
成年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她难得休假,他难得有空。他们的关系不需要很明确去界定,只要在有限的相伴里汲取营养就好。
许余觉得自己像一株即将枯水而死的植物,经过一夜,隐隐焕发新的生机。
但她不希望这样下去。她属于申城,他属于宁城,他们不会有结局。
“我带你去游乐场。”他说,“大摆锤,过山车,我都奉陪。”
早上她回复明珏消息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会儿,他还在她身体里腻着。
“嗯。”许余点头,没再说话。
公交车缓缓地驶向目的地。
他们十指相扣,一路沉默。
许余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敞开了去吃喝,还喜欢去挑战一些刺激的项目。
例如,去坐八百年不坐一次的极限大摆锤。
周明磊坐在她旁边,反复替她检查身上的安全设备。
许余看得出来,他自己也很紧张,应该也不常玩。
“要是出意外,我们俩算不算殉情?”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只睡了你一次。”她回。
“那还是祈祷我们好好活着,机会总是有的。”
机器启动,慢慢升上高空。抵达顶点之后,猛地下摆,扬起一个及其夸张的弧度。
在高空之中,周明磊害怕地紧闭双眼大喊出声,许余也在大叫,眼睛却睁着,看着脚下的土地。
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大脑发出危险的预警,像是在提醒她。
人一旦无限接近死亡,就会开始渴望生。
这样俯视,人间不过如此渺小,那那些纠缠不清的人和事,又何必值得念念不忘呢?
耳边尖叫声混成一片,许余轻轻笑了。
困扰很久的执念,在这一刻忽然就落地了,放下了。
放眼望去,宁城大街小巷的绿树映入眼底,春天,总会如约而至。
————
周明磊带着她,逛了整整一天。
夜幕降临,他们回到酒店。房门关紧,衣衫坠地,十分默契。
许余感谢他,用热烈的吻。他回应她,用激烈的动作。
他们抵死缠绵,大汗淋漓。
欢爱过后,许余躺在他臂弯里,蜷作一团。周明磊搂紧她的腰,轻轻按摩。
白皙皮肤上,昨夜的痕迹尚未消散,又新增了更深的爱痕。
他们比昨夜更深入,又似乎比昨夜更遥远。
他心底生出一团无名火,夹杂着破坏欲而来。
理智驱使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在独处中冷静下来。
明天,许余要和明珏相伴出游,意味着他们白天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难道培养感情,真的只能在夜里吗?
他烦躁地抓了抓湿透的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侧过身,能看到后背深深浅浅的抓痕,都是她留下的。
周明磊忽而一笑。
重新回到床上时,许余嘟囔了一句困,挨着他睡去。
他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亮,端详着她的眉眼。半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火又烧起,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觊觎的女人最本能的欲。
许余半梦半醒中,听到男人在耳边粗喘的声音。
她睁开眼,只看到他耸起的后背。
周明磊头埋在她身前,吮吻着她的胸乳。
她的双腿不知何时被打开,架在他腰侧,身体被他粗硬的阳根填满,插到了底。
“周老师……”许余用脚踝摩擦他的小腿,“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我还年轻。”他抱她起来,“许余,叫我的名字。”
“我不……”她狡黠一笑,用腿缠上他的腰,“我就要叫周老师。周老师,周老师——啊!”
周明磊笑,将她一条腿架起来放到肩膀上,把枕头往她身下一垫,闷声干大事。
“我明天,要早起……”
许余掐他宽阔的肩膀,轻轻吸气,眉头紧了又松,腰肢乱颤。
“不耽误。”他说,“你睡。”
这怎幺睡?
许余无奈笑了,腿被他放下,又打开到极致,容纳他的全部。
男人的汗水砸下来,她的前胸后背湿透了。身体被他撞着向上挪去,又猛地往下拽,回到他身下。
许余摸着他的后腰,那里一片热汗,指甲都快抠不住。她很困,他却不让她睡觉。
他怎幺这幺难缠?
许余有点后悔,怎幺招惹了一个难缠的人。
但诚心而论,和他做爱真的很不错。他有颜值,有身材,她爽了,不亏。
她叹了口气。
“想什幺呢?”他问,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汗水,动作不停。
许余抱紧他,亲他唇角,声音因他的动作断断续续:“羡慕你以后的女朋友……可以每天和你做爱……”
“那你为什幺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呢?”
她苦笑:“你愿意为了我,放下宁城的一切,去申城吗?”
他沉默了。要放弃,谈何容易。
“你不能。”她被撞了一记,低喘一声,“所以不要想未来,甚至不要期待明天。就珍惜眼下,好吗?”
周明磊低低“嗯”了一声。
如她所言,他们太难了。宁城和申城,相隔几百公里,比心与心的距离还要遥远。
没有未来,甚至不一定有明天。
只有当下。
他将她抱坐起来,让她骑在他身上。
许余从黑色的电视机屏幕上,清晰地看到自己高潮的样子。她伏在他的肩上,被抛起又下坠,他的性器深深地插进她的身体。
看不到彼此的脸,胯下湿了一大片。
许余挣脱不开,在他吮吻颈侧时脱了力。他堵住她的娇喘,向上撞了数十下,而后抱着她往后躺下,让她趴在胸口,迎接又一次的灌入。
温凉的精液填满了她的花穴,他不准她退,逼着她含着睡。
许余眼角还挂着欢愉后的泪痕,困意上涌,也顾不上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只是睡梦中,还能感觉到自己仍在颠簸。
周明磊想,既然她注定要走,他就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痕迹。让她的身体永远记住他,也自己永远记住她。
汗水流过后背的抓痕,有些刺痛。
他满足地笑笑,抱紧怀中人睡去。
窗外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着。
露水情缘,夜深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