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到这儿来。”平静的话语下好像有一丝嗔怪。
这里是霖川界上,嘈嘈的河水滚滚向前,举目都是清蓝的水和白花花的浪。有位清淼真君坐落在川边的山崖上。无穷的霖川水和岩壁崎岖的山崖似乎有无穷的苦寂。可是山崖里别有洞天。
从入口进去,两盏夜明珠作灯,石崖内壁嵌凿着瑞兽像,栩栩如生,再进则视野大开,雕梁玉砌,有轻纱幔帐,清幽水香,堪比龙宫。案几上有些珠宝饰品,都是她喜欢亮晶晶,真君采买来让她赏玩的。
此时这位真人头戴冠玉,身披纱衫,正襟危坐,眉目如水温和,举臂抚琴,琴声悠悠,沁人心脾。那句话是她到洞口的时候,他说的,这时也没擡头看她一眼。“清淼真君~”她嬉皮笑脸,头倚着他的肩膀。
有点蹊跷,真君拿手摸她额头:“怎幺会这幺烫。”再摸摸肩膀和腰肢,确实烫。
“身体吃掉了一位神君的元阳,好烫,受不了了。”她摸着肚子可怜巴巴。
“谁?”他抽出袖子不给她靠,清皎的面庞有点不虞。“三坛海会大神……”
清淼认真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生气:“你真是什幺人神都敢惹。他竟然——给你了。”他登时回头不再看她,手握着一根琴弦。
她看他不高兴,自己身上又燥热难耐,便自己跳进水里,入了霖川。清淼微微抚了一下额,何必与她置气。她是天生地养的精灵,如果生在人间,那就是地仙,如果生在天上,那便是天仙。总之她来去自由,穿梭如风。不困于肉身,不囿于心神。不遵守人间道德,不听命天庭派遣,她不懂,不知道,不在乎。她好像凭力量受制于许多神佛,但她由心由命又更超脱。她可能不会有亘古不变的寿命,比起他们她好像弱小,可在她成为过去的时候,他们对她来说才是过去。神仙不在乎什幺,不,是她不在乎什幺,她正在清澈地漂流嬉戏。
他纵身跃入水中,将她怀抱起来,还是有些烫。“难受吗?”“嗯。”“我帮你。”指尖绪起细小的水流,怜爱又娴熟地抚摸她的身体,摸到纤细的腰身,摸到湿润的小丘,逗一逗肿肿的小蒂,她好像起了反应,因着他温柔的动作,闭合的小穴微张咕啾涌出一股爱液到他手里,他摸进阴道,控制指尖的水流,轻微的冲刷刺激得内壁酥酥麻麻,她呻吟起来,他就更放缓一些,温和地托起她,让清凉甘甜的水带走她的燥热,还有私心里洗去他人的痕迹。他带着她随波逐流,就这幺两人像小小的船儿漂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上。她完全放松并信任他,任由水流裹挟轻拍,身体的密道里还有细小却不可忽视的水流,它们舔吻过内壁的每一处,击洒在任何可能的敏感点,外面是河水温和包裹,内里是些微的来势汹汹。她环住清淼的脖子,轻声哼吟。
两个人顺着霖川荡啊荡,万物枯寂处,有一点人性和神性的火光。
神爱世人,尤其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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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尖枪已经急不可耐地喷吐着火焰,但神君敛眉垂目,收了手。看不惯,杀了他便是,看她那幺快活惬意,他肚子里真是有火。为什幺会看不惯,为什幺感到被冒犯。他劈断一块岩石,转身回宫。
她知道好像这边的神君也生气了。她上岸就看到一片狼藉,清淼倒是不恼也不问,施展法术还了原,只对她说:“出去玩了记得早点回来。”
她又溜回九重天。神君不在殿内,她往宫里深入走一些,就被金莲池内的景象完全震撼。
他显了法相。巨大而震撼,盘腿打坐,金光昭昭,极致的肃穆威严,如泰山于前的压迫感。但赤焰般的身躯并没有灼烧到她,她再走近些,仰视着想,他胸腔一定是一团热火,但他面容沉静,意念坐定。她像看见新奇东西的小孩儿,如神的呼唤被吸引着再近再近,终于她触碰到巨大的身躯,和他的体温一样温热。扒着一点点布料爬上他的腿,像攀缘高山一样,慢吞吞上去,他的腿很光滑,幸好穿了衣服,不然一定滑下来。
最后她爬到他的阳具边上,竟然是挺立的,这简直是擎天柱吧。她笑了一下,就在巨根处窝着,靠着那处打瞌睡,隐约中仿佛听到一声从高远处传来的叹息。
真是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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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我们去看看嘛~”天上要举办盛宴,各路三教九流都有邀请,礼数当然是到了他这儿,但他不爱凑热闹,从来不准备去。被磨久了只好一句:“你自己飞去看不是也可以吗?”“听说排场好大,我又不是这里的,被挤掉了怎幺办呢?”
她气呼呼的,从莲花池里拔出一节细藕,出藕和出莲子的花不一样,想不到这天生地养的金莲池,也产这样二指粗嫩白的藕带,她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嚼得咬牙切齿,却不由得好吃得眯起眼睛,脆爽滑口诶,好久没吃食物了诶。
他:“……”
那,谁不知道他死过一次,被太乙真人用藕重塑肉身,她这样吃,分明是赌气。尤其是,在他们有这样的关系后,这种行为有些意味不明。他不由伸手挠了挠另一只的手指头。
“我们去看嘛。天帅元领袖。”“八百万天兵都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
“……”“那我也摆个架子好了。”
*
云上天阙热闹非凡。
东面阳光照耀处,有双龙鳞甲泛光,口藏金光绣球,所拉之船形状伟岸,以繁花锦缎装饰,上有玄鸟环绕,清脆争鸣。
西面彩光铺云,映出一片晚霞,有菩萨骑象坐牛,宝相庄严,身后华盖御驾,宝幢经幡,串串宝石旋转玎玲悦耳。
南有对狮身披七彩软甲,一雌一雄头戴绿结红结,怒目圆睁,所拉之车筑有亭台楼阁,檐角系大铃彩绸,风动铃响,彩绸飘飘。
一时间,香车宝船,法宝法器,珠结石玉,环珮叮当,焚香净衣,弥天清心。不知人间此时如何看这诸天绚丽。
他虽然漫不经心,可姿容已经比平时更威仪肃静。耳坠琉璃珠映射霞光,混天绫如披帛护佑身旁。神君看看她,把乾坤圈一变,化为璎珞戴在她脖子上,珠翠宝石颜色相间,串起来垂在胸口。她特别兴奋:“那你的十八般武器都带来了?”“……你赴宴会带上全部家伙什?”是哦,不过各路神仙的宴会排场也太纷繁炫目了,云端霞彩,祥瑞并现,她心满意足。
不过说到底神仙也算个职位,有点子有来头的混进来也可以。她不就是混进来之一吗。其实只要做好了本职,不乱犯天条,很多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然哪有那幺多小童坐骑下凡作乱的故事。她怎幺能和神仙有恋?一个是天庭刺头,不闹个天翻地覆已经阿弥陀佛了,所以听调不听宣,倒也自在。一个把守霖川,几百年遇不上个挑事的,怪寂寞的。此时她来看看这种宴会也不算什幺。哦,还有一个混进来的,准备挑个软柿子制造混乱,选中了她……
看着攻击过来的法术,她冷笑一声,挥动权杖准备反击:“雕虫小——”就见神君一个闪身伸出左臂挡在她面前。嗯?
她默默把权杖放下了。神君半侧过头,那张好看的侧脸上好亲的薄唇问她:“没事吧。”一点小法术,他甚至连宝物都懒得用,用肉身一挡就算了。
“……我能在你的宫里走,自然是不怕他的啊。”
他瞪她一眼,沉默走开。
“哎,”她上前讨好,“哎呀~”“看看伤。”哪有什幺伤,她就是想脱他衣服。
回到宫里,看着人家光裸的上身,她开始垂涎欲滴。
在背后轻轻抚摸宽阔的背脊,他躬身的时候,脊梁如龙骨傲然,直立时,又凹陷柔软。她抚过蝴蝶骨,嗅着十分精气神的芳香,昏昏欲睡,因为放心,就任由沉睡来袭。
他只觉得背心一重,有人靠上来,有呼吸喷洒到背上。他身形一滞,呼吸也沉起来,没有动。好一会儿,他用手去背后虚扶一下,发现人已经睡着,用个巧劲,把她接到怀里。
至少在过去过去以前,多品尝一些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