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稚仰视着她，温顺如羔羊。
“啊···你、困不困？”
苏月言说不出哪里怪，整个人莫名局促起来，像是被火烤着似的，迅速偏过头，避免与孟稚对视。
“话说姐姐，我今晚睡哪里？”
被问到的女人像是早有准备，顺势站起身，带着她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整理好的客房。
孟稚抱着衣服走了进去，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后打量着房间，表情如常，反倒让留心观察她的苏月言心里打起鼓来。
“这会儿也快中午了，你想吃点什幺？点外卖还是···”
她靠在门边，等待着孟稚换好衣服出来。
“我都可以，听姐姐安排。”
屋内的孟稚语气轻快，随后门被打开，她像只小麻雀似的飞出房间，身上穿着对她来说略显宽松的短款睡衣，自然而然挽起苏月言的手，一脸期待的样子。
“那要不要和我去厨房看看？”
女孩笑眯眯点头。
两人随即来到一尘不染的厨房，女人边洗手边回头看向孟稚。“我忘记冰箱里还剩什幺食材了，你打开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
孟稚点点头，打量了下冰箱后伸出手。
“哇···姐姐你家食材这幺丰富嘛？”
饱含惊叹之情的声音从敞开的冰箱柜门后传来，从苏月言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腰部以下。
“我记得你直播时候说过自己不太会做饭来着？”
孟稚探出头来，表情有几分俏皮。
苏月言点点头，和她对视着“是，这些食材是我买来准备学做菜的···”
女孩一愣，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愧是我偶像！”
“不过，其实我没怎幺学会，所以咱们还是点外卖吧？”
孟稚眨眨眼，依然是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了。
随便点了家炒菜后，二人饱餐一顿，继续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来奇怪，虽然苏月言在家时基本都待在卧室，客厅的电视机完全是个摆设，但是有另一个人存在时，她却鬼使神差选择坐上沙发。
大概是因为其他人存在感太强，令自己没法视若无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肘部垫在旁边的靠垫上，单手撑着下巴，心思又飘了很远。
室内关了灯，昏暗中只有屏幕的微光闪动。电视里正播放动物主题的纪录片，男主持人的播音腔不疾不徐，自然场景丰富，节奏缓慢，是那种助眠效果很好的类型。
苏月言困意渐起，掩住口鼻悄悄打了个哈欠。扭头却发现孟稚正看的入迷。
她眼珠反射着屏幕的微光，映成一片幽蓝，精致的脸上没什幺表情，会让人联想到橱窗里的洋娃娃。但专注到近乎严肃的神色，又让那张偏幼态的脸褪去了几分稚气。
女人心中涌现些好奇，饶有兴趣盯着孟稚看，但后者仍旧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似乎连这样露骨的打量都未察觉。
困意消散了些，她默默等到纪录片这集播放完。
“你好像很喜欢看电视？”
“啊——”
孟稚从刚才那种专注中回过神来，重新挂上温柔的笑容。
“算是吧，因为习惯？我从小就常看电视。”
“一个人生活时间久了，难免觉得屋子太安静，所以，常常会放些东西听。”
苏月言了然点点头，“这样啊。”
“喜欢看姐姐你的直播也是因为···会感觉热闹一些。”
会感觉你在陪着我。
孟稚表情认真，眼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
苏月言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景，语气干巴巴的，又扭头去看纪录片，没错过孟稚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两人都没再开口，直到纪录片继续播放，夜色渐浓。
浴室传来水声。女人两手撑在石英质地的洗手台上，眉头紧锁，镜子里的脸神情焦虑。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任由水龙头开着，不断发出哗哗的响动。
直到敲门声响起，苏月言才擡头望过去。
“姐姐，你没事吧？感觉你进去好久了，我有点担心。”
是孟稚的声音，既礼貌又乖巧。
“我没事。”
女人一边应声一边深受扭动了沐浴喷头，激烈的水流打在防滑垫上，室内热气升腾，渐渐起了雾。
苏月言脱去身上衣物，缓缓步入水中，却并未因舒适而放松下来，仍旧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确定孟稚是否还站在门外。
“孟稚？”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随后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门外传来问询。
“时间也不早了，我洗的很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问的人语气坦荡，门外的人也答的天真，说自己去拿下东西马上就来，随即便跑开了。
“······”
苏月言神色愕然，立刻加快冲洗速度，争分夺秒。
等到孟稚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被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她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
“姐姐你这就洗完啦？”
潜台词好像在说，明明一点也不慢啊。
“本来浴室就不大，我怕你跟我挤一起不方便。”
苏月言擦拭着湿润的卷发，嘱咐了几句洗漱用品摆放的位置，语气自然，越过孟稚往外走。
“我先回卧室了，你也早点睡。”
她在门口回头，刚好和孟稚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对视上。
女孩眸子清亮，眼里的情愫像雾一样薄，却同满室水汽一般，无声无息沾湿了她的身体。
苏月言面色毫无波澜，一脸平静的走回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