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能玩得到一起去果然是有原因的。”
秦思朝下车之后,林嘉实如是评价道。
“得了吧学长,你不也是这样的吗?”许慕仪把手机丢进手包里,平静了一下心情,随口回答着。
“是啊,所以我们俩现在也很合得来嘛。”林嘉实侧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那你跟宁涉怎幺样?昨晚好像玩得太晚了,你回去他没生气吧?”
许慕仪挠了挠头,有点心虚:“他有什幺好生气的。”
“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怕学长怪我把他老婆拐走了呢。”
许慕仪不太想再聊关于宁涉的事,怕不小心又说漏了什幺嘴,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昨天周老师怎幺没有来?”
“周老师早上飞机才落地呢,在国外交流没回得来,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在国外的巡演第一场她倒是来了的,让我很安心。”
“啊——什幺时候我也能像学长一样就好了。”许慕仪长吁短叹地说道。
林嘉实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抚着:“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许慕仪把脸埋在衣领处蓬松的绒毛处,像小时候那样被学长安慰着,觉得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少女时代一般,温暖又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那时候她还不是某人的妻子,仍然向往着有朝一日能站到学长的身旁。
周静河教授的居所在公园附近的一处宁静的老别墅区,许慕仪直到大学入学之前都一直在这里学习,一下车就伸着懒腰感叹着“这边的风吹着都感觉特别熟悉呢”。
林嘉实笑了笑,锁了车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我才应该感叹呢,你才没来几年啊。”
两人笑闹着往那栋熟悉的别墅走去。
“没想到学长来拜访我还能蹭上饭,不会没做我的吧?”
“放心,说了你要来的。”
门铃摁响,没一会儿一位中年女性就打开了大门,微笑着看着到来的两人。
“快进来吧,饭快做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许慕仪探头探脑地闻着饭菜的香气:“哇,学长来拜访还真有我的份啊!”
周静河笑着嗔骂了她一句:“少谁都少不了你的。”
两人换了鞋走进室内,一切的陈设都还是如同从前一般,许慕仪在这里学了整整八年的钢琴,被责骂过也被夸奖过,小时候也许想到每周要去报到还会忐忑不安一脸苦相,可现在却怀念极了。
“你们俩都一起来了,怎幺不把宁涉那个死小子给我一起带过来。”
许慕仪还是第一次听到周静河在她面前谈起宁涉,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她真的忘了问宁涉要不要一起来,她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其实宁涉也跟她师出同门的意识。
“他……他工作忙,中午吃完饭就去警局了。”
“诶老师你也知道他们俩结婚了?”林嘉实问道。
“怎幺可能不知道,你们邹校长可是第一时间就跟我炫耀了来着,”周静河笑着让他们在客厅先坐,拿了茶杯来给他们倒茶喝,林嘉实极有眼力见,立刻就把这活抢了过来,“不过要说的话,慕仪你当年能来我这儿上课,还算是多亏了宁涉。”
许慕仪接过林嘉实递过来的茶杯,震惊地张大了嘴:“啊?关他什幺事?”
“我教学生精力有限,宁涉突然说他不学了要去读警校,邹蕴兰也不让我有空闲,立刻就说有个朋友的女儿也很有天赋,就把你给送了过来,你们俩就是前后脚的事儿。”
许慕仪喝了口茶,惊奇地笑了起来:“哇,那我回家还得谢谢他是吧?”
“哼,宁涉那个死小子,我教过时间最长的学生就是他,唯一一个给我半途而废的也是他,”时隔多年,周静河讲起来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为什幺不学了也不说,早想清楚要听他爸的去读警校,还学那幺多年钢琴干什幺,浪费我时间。”
许慕仪讪讪地挠了挠头:“老师,下次我把他抓过来你直接骂他行不行,你现在骂他搞得我还挺不不好意思的。”
周静河笑着起身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会撒娇,跟他结了婚还不让我说他了是吧?”
“哎呀你这搞得感觉我也在挨骂似的,我又没有半途而废,我的目标可还是学长这样的钢琴家呢。”
林嘉实有些怔怔地侧过脸去看着她,他从来都不知道许慕仪一直以他为目标而努力着,年少时难以启齿的幻梦在二十岁时忽然就变得可以轻松说出口了。
“你居然跟宁涉靠那幺高的匹配度结婚了我倒是没想到,以前你天天追在嘉实屁股后面,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周静河也喝了口茶,感叹道,“邹蕴兰要是听了这话肯定又要骂我了,她以前一直希望孩子能从事她的专业,两口子没少吵架,现在你可是她最理想的儿媳,她跟我说她现在看你简直像是看亲女儿一样。”
许慕仪听了只能不好意思地傻笑着。
周静河和邹蕴兰是从前学校时玩得最好的朋友,如今两个人一个成了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一个也成了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了。
“老师你这说的什幺呀,下次碰到宁涉学长我可无地自容了。”
“他娶走了我最得意的学生就偷着乐吧他,”周静河冷哼一声,又看向林嘉实说道,“你可别觉得我偏心啊,我说慕仪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因为她天赋没有你那幺好,现在的水平完全足以证明我的教学水平和她的努力,你呀,你本来就天赋过人,谁教都能成才的。”
林嘉实也毫不客气地笑道:“哎呀老师你本来就偏心她,我知道的,她嘴巴这幺甜脸皮这幺厚,换谁都偏心她呀。”
说着他还擡手乱揉了一通许慕仪的脑袋,许慕仪愤愤不平地把他手拍掉嚷嚷着发型被他弄乱了他才笑着收手。
“你啊你,”周静河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忽然又想想到了什幺似的,擡了擡下巴问许慕仪,“宁涉最近怎幺样?前两天新闻上还看到他了,做刑警破案子他倒是风生水起嘛,跟他爸一个模样。”
许慕仪被问来愣住,好像全世界就她不看新闻。
“就……就那样吧,他工作狂,我三天两头都见不着他,也挺好的,我可不想二十岁就忙着当谁的太太呢。”
周静河摆了摆手:“你跟他结婚不需要烦恼这种事,宁涉哪儿需要人照顾啊,他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你们俩现在住一起有什幺你需要操心的家务吗?”
许慕仪想了想:“嗯……好像确实没有。”
“对吧,他小时候就这样,爸妈都顾不上家里,只能自己操心自己,你以前来上课都是你爸妈让司机送你来的对吧,宁涉六岁开始都是自己骑个自行车就来了。”
许慕仪挠了挠头,觉得周静河嘴里的宁涉跟她记忆里的宁涉好像不大一样。
林嘉实立刻就嚷嚷了起来:“我也是自己来的啊,我坐公交来的呢,老师你这儿离公交车站还挺远,我还得跑一截呢。”
“那你比他笨呗,谁让你不骑自行车。”
周静河当老师多年,笑骂起人来也是相当直接,许慕仪在一旁捂着嘴狂笑。
周静河回头看了看保姆,招手示意着两人:“行了,饭菜都上桌了,你们俩也去洗个手上桌吧。”
两人笑嘻嘻地答应着,在周静河教授面前没有什幺年少成名的钢琴家,两人跟小时候一样开开心心地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