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天的相处观察下来,绑架她们的这两个人跟电视上说的绑架犯好像不太一样,他们不要钱,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要用她们的命去换更珍贵的东西。
沈青把头上别着的发卡取下来抽出中间的铁片,一端已经被磨去不少,薄薄的,像刀片一样锋利。
怀中的人因为漏进的风又往沈青怀里钻了钻,整个人像只柔软的小动物一样,沈青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被绑那天她陪着沈子衿捉迷藏,趁保镖回家拿水的时候,聂杰一枪打死了留守的保镖,她感觉到危险,拼命向另一边跑去,但是一个幼孩怎幺可能跑的过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呢。
浸泡过迷药的方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失去力气软倒下去,意识逐渐涣散,她听到两人说要拿她威胁沈家。
沈耀受她母亲要挟,为了说服妻子养她的借口阴差阳错的成了现实,她是沈家真正大小姐的一块挡箭牌,一颗烟雾弹。
这俩蠢货压根不知道自己抓错了人。
等到他们发现她的死活对沈家而言压根无所谓的时候,她大概会死的很惨。
也没什幺好怕的,她其实早就死了,早在唯一在乎她的阿妈死掉的那天,她的灵魂就随着一起走了。
她向命运妥协,接受一切甚至最差的结果。
“放开我姐姐。”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听到了沈子衿的声音。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软,沈子衿就趴在她怀里,俩人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牢,车窗被贴了外暗内明的防窥贴。
车子没在行驶,四周全是树,分辨不了在什幺地方。
沈子衿不安的无意识皱起眉,身上洁白的公主裙被蹭脏了好几块,沈青不动声色调整了下姿势让沈子衿尽量靠的舒服点。
她则开始思索,暂时还不知道这俩人绑架她们的目的是什幺,如果是为了利益,那好说,沈子衿是沈蒋两家捧在手心的公主,比一切都重要。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沈子衿有多重要就有多危险,但这俩人看起来还不知道沈子衿到底有多重要,她心里有了主意。
聂杰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的时候,通过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跟她的眼神对的正着。
“哟,醒了。”说着把副驾驶的袋子扔了过去。
沈青嫌恶地看了一眼挂着油的袋子,佯作压下恐惧,壮着胆子说:“你知道我爸是谁幺,敢绑我?”
“就是知道你爹是谁才绑的你。”
外界的声音模模糊糊,渐大渐小传到沈子衿耳朵里,她缓缓睁开眼。
“姐姐…”
沈青握着沈子衿肩膀的手紧了一下。
“别叫我姐姐,你没资格,脑子真是蠢的要命。”
姐,沈子衿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看着眼前的姐姐,不明白为什幺姐姐会用这个态度跟她讲话。
聂杰嗤笑一声,“你这丫头,你妹妹看你被我们带走,可是急的跳出来让我们放开你。”
沈青垂着眼睛看了沈子衿一眼,“我才不需要她这种蠢家伙,我爸很疼我的,他说我是他掌上的公主,所以你赶紧把我们送回去,想要多少钱都还好说。”
“掌上的公主?那你最好祈祷沈耀领你回去。”
沈青还想说什幺,聂杰透过后视镜阴冷的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沈子衿也看见了这一眼,担忧的握了握沈青的手。
这人绑架她们不是为了钱,这一眼太阴太深不含欲念。
车子不停歇的开,从白天开到黑夜,直至在一座山前缓缓停下,借着稀薄的月光,她依稀看见车侧晃过一个人影。
聂杰打开车锁,那人拉门上车,沈青装睡卡在背椅和车身的缝隙,听见聂杰十分担忧的问:“三叔什幺情况,没出什幺意外吧?”
被称作三叔的那人嗓音很沙哑,不是一般人生病之后的那种沙哑,而是嗓子坏掉过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音色。
“沈耀的俩丫头在我们手里,他敢做什幺?”
“进山的路还记得吗?”
“记得,您靠着歇会儿吧,您安排我的事我都会办好的。”
沈青本来还在疑惑另一个绑匪去哪儿了,现在看来是这个三叔去引开了沈耀,她从缝里窥视聂杰口中的这个三叔。
面相很普通,搁人群里看去的话完全不起眼,眉眼间仔细看却感觉藏着杀人的狠厉。
沈青深深的闭了闭眼,怎幺办,该怎幺办,再早熟她也只是一个10岁出头的小孩。她对自己的生死是无所谓,活着的话就照母亲的期待活得好一点,死的话就死吧,早点下去陪母亲。
可是沈子衿的命跟她不一样。
她低头看向沈子衿,沈子衿比她小两岁,从小被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娇贵养着,哪儿遇到过这种情况,紧张害怕一下午,小小一个依偎在她怀前才堪堪睡去。
山路年久失修,泥泞坎坷,两侧的树长的又高又密,车灯是唯一的亮,沈青强打精神努力记忆着上山的路,七拐八绕,开了很久很久,在一户木屋前停下。
沈青闭住眼睛佯装熟睡的模样,后备箱被打开,三叔站在面前,神情讳莫如深,她缓缓睁开眼,像是被吓到一样往后缩了缩,却又装作不怕,“你知道我爸是谁幺,赶紧把我放了,需要钱的话我爸会给你的,我家有的就是钱。”
三叔听了摸了摸沈青脑袋笑了,说是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可惜了,我不要钱。”
身后的聂杰一手一个把她俩拎下来,沈子衿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缩得离沈青紧紧的。
她俩被聂杰困在屋内的一根柱子上,房内弥漫着潮湿的臭气,角落闪着绿豆大小的红光,是老鼠,蚊虫更是不必多说。
沈子衿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嘴唇咬的泛白,极力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沈青眼眶里蓄满了泪,极力的恳求能不能回车上。
聂杰蹲在她面前,“小丫头刚刚不是还很厉害幺?喊你爸来救你啊。”
“大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眼中的泪水像珍珠一样往下掉。
这里的老鼠一点不怕人,尝试着靠近,被聂杰狠狠踩了一脚,尖锐的吱了一声就不动了,鲜血溅出来一些,聂杰嫌恶的一脚踢开,出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俩。
“你俩比这里的老鼠还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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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些话: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断更了,实在报一丝,现在开始重新更了T T我也成小白鸽了,后面不会了!感谢那些收藏的朋友!不会辜负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