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高潮里缓过来些,沈天星还没调整好呼吸,顾瑶光就凑了过来。她的气息洒在耳侧,带着大汗淋漓后的热度,沈天星连耳垂上的细小绒毛都立了起来起来。顾瑶光不怀好意地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廓。
“干嘛呢,你属狗的啊。”沈天星擡手挡开顾瑶光的头,语气里透着点羞恼。
顾瑶光没有说话,垂眸扫了眼沈天星松散的衣衫和泛红的脖颈,伸手替她把滑落的衣领拉了上去,手有意无意地停顿了片刻,掠过她锁骨上的细汗,然后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沈天星见她不搭腔,心里更不痛快,“哑巴了?咬了人不道个歉?”
“抱歉咬了回来。”
“你什幺意思…”沈天星不依不饶,想继续激她几句,却忽然意识到两人早就分手了,不应该有多的感情拉扯。声音顿了顿,像是被什幺卡住了一样,没有再说出话来。
顾瑶光好像没有察觉,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行吧,懒得跟你计较。”沈天星最终撇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掩不住几分心虚。从顾瑶光身上起身站了起来,“你有没有新内裤,我要回家了。”
“没有。”顾瑶光回答得干脆,甚至带了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没有你刚刚扔什幺?”
顾瑶光却不急不缓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条被丢到角落的内裤,随手抖了抖灰尘,语气淡淡:“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你穿。”
沈天星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顾瑶光话里的夹枪带棒。赌气道,“行啊,那我直接走了,光屁股回家!”
“你要是喜欢这样,我也不拦着。”顾瑶光扫了她一眼,见沈天星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帮你洗,等烘干了再走吧。”
“……”沈天星被她这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堵得无话可说。她强忍着怒气别过脸,“随你吧,快点就是了。”
顾瑶光听罢,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洗衣房,边走边说:“你去我房间等吧,洗烘一个多小时。”
沈天星站在原地,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冷哼一声,上楼进了卧室。
顾瑶光就是故意的,沈天星深知这一点。
两个人分手分得藕断丝连的,顾瑶光下学期就要出国,不知道是觉得两人的感情不会被异国影响还是害怕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没有告诉沈天星。
但沈天星觉得顾瑶光绝对没想到的是——她早觉得顾瑶光管得太多,两人不合适。从他人嘴里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抹了十分钟鳄鱼的眼泪,然后就提了分手把她全拉黑了。
事情总是和预想的方向背道而驰。顾瑶光先是跑来找她说是做朋友,她出于礼貌同意了,想给双方都留些体面,然后意外就发生了——顾瑶光每次都闹着说最后一次找她,找完说清楚就不纠缠她了,结果每一次都做了。
久而久之,这几乎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顾瑶光总以各种理由约她见面,说是“最后一次”,说是“见了就彻底放过”,可每一次都不了了之。而沈天星呢,表面上不情不愿,实际上总能被拉过去。
尽管相处模式听上去十分诡异,两人都心照不宣见地没再提过复合。理由?她可不想再被赖上。
沈天星清楚,哪怕分手了,顾瑶光的“控制欲”一点也没减退。无论是她发朋友圈的时间,还是她和谁一起吃饭、去哪儿玩,顾瑶光总能通过各种渠道知道得一清二楚,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最近xxx跟我说你…”
“昨天那幺晚去哪了?”
这样的事多了,沈天星就觉得再退回去根本没意义。她无法忍受回到那种被寸步不离盯着的日子。
于是她习惯性地在顾瑶光面前筑起防线,不多给她留空子。哪怕两人做爱时气氛偶尔暧昧得像热恋中的情侣,她也会故意轻描淡写地掐灭。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房门被轻轻推开,顾瑶光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床上人微弱的呼吸声。
沈天星蜷在被子里,眉头轻轻蹙着,像是睡得并不安稳。她的头发散乱,贴在耳侧的几缕还沾着些许汗意。顾瑶光站在床边,低头看了她片刻——装睡呢。
可能她真的以为自己很隐蔽吧,还悄悄睁开一条眼缝偷看,顾瑶光都能看见她眼珠子在左右横移。
她低头靠近,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沈天星的耳垂。果不其然,感受到对方肌肉瞬间绷紧,顾瑶光低声在她耳边说:“睡得真死呀,眯眼眯得那幺紧。”
“……”尽管尴尬,沈天星仍旧一声不吭,假装被吵烦了,抽了两下扭头将脸埋得更深。
“我要帮你洗下面了,听见回两句梦话给我。”
沈天星听到这句话差点绷不住,呼吸都僵了一下。她脸埋在被子里,声音从缝隙里传出,“擦过了。”
可惜,顾瑶光最擅长的就是不依不饶。手指顺着被角轻轻拽了拽,让她的脸露了出来,“这是一个陈述句。”
“……”沈天星终于绷不住,从被子里猛地擡起头,瞪着顾瑶光,脸上满是红晕,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顾瑶光,你到底想干什幺?”
顾瑶光擡手把她散乱的头发向后拨了拨,“醒了?我放好水了。”
“那我自己洗不行吗?”
“我怕你淹死。”
沈天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着顾瑶光真是厚脸皮,屁话都能说得这幺顺溜。她从床上坐起,穿上拖鞋,刚准备往记忆里熟悉的浴室走去,没想到躺着没感觉,一站腿就一阵酸痛,险些往前摔个四仰八叉。
她晃了一下,才勉力站定,擡起头来,恰好与顾瑶光的怀疑的眼神对上。沈天星恨得牙痒痒,继续擡脚迈向浴室。
“你看起来需要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