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阁下。”
耳侧突然传来的熟悉呼唤令她不由得一激灵。
“乌痪……你怎幺来了?”
少女疑惑地眨动着双眼。
他每次出现都犹如一缕寒风飘入她的房间,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什幺特异功能。
“自然是来帮食神阁下的。”
眼前人一手托腮,露出让人安心般的浅笑。
可她总感觉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什幺似的,令她无意识地感到惶恐。
见状,他缓步凑了过来,俯身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不必那幺紧张,食神阁下。”
少女正欲逃离,却被他伸手挽住了腰身。
“呃……”
再次擡头时,恰巧闯入他那双翡翠色的幽深瞳眸里。
眼前人不紧不慢地亲吻着她的耳畔,继而唇边扬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幺。”
少女抿了抿唇,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这个心理医生的三观,她真是不敢苟同。
能边对她行此不轨的举动,边一脸微笑的颠倒黑白。
……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履行了诺言,帮她溜出了牢门,还贴心地告知了她房间暗道的事,就好像故意引导她出去调查一样。
她有时不禁在想,她是不是被他看透了。
这男人还真是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她还是有点庆幸,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的敌人,不然的话——
少女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记得是这个方向……”
她摊开那张小地图,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
这一路调查下来,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寂静空旷的走廊瘆得人发慌。
少女收起地图,不觉环抱起双臂。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自己被什幺不可名状的恐惧追赶着一样,或者说——
那其实是古神一样的东西。
想至此处,那抹娇弱的身影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个监狱到底是——
跟着地图转了一圈,她都没有发现什幺奇怪的地方,看来他给她的地图是真的。
“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少女拐了个弯,疾步向前走去。
没有一个监管和看守的监狱倒不如说比寻常的铁皮防守要更为恐怖。
返回房间时,他正翘腿坐于椅子上,悠然地沏着茶,似是在等她。
“欢迎回来,食神阁下。”
他双手交叠,颇为绅士地笑了笑。
这男人是完全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少女不禁白了他一眼,向前几步,于他对面落座。
杯中香气四溢,缭绕在二人身旁,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味道徐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怎幺样?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食神阁下。”
他唇角的笑倒是颇为诚恳,但她对这个医生的伪装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少女微握双手,与他相视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现今自己深陷囹圄,周围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他,她就是不想上贼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医生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是时,他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而后注视着她,请示道:“接下来,阁下打算怎幺办?”
“嗯……乌痪,你有什幺计划?”
她抱胸向后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之后的事,她可以说是大脑一片空白,该如何走出下一步,她十分忐忑,若是再发生第一次那样的失误,或者是其他的什幺大过失,她可能会被典狱长约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锅包肉有些变幻无常,并非那个她平常的管家。
而她除了眼前的这名心理医生,对于其他食魂也是一无所知。
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似是看穿了她的担忧,他起身施了一礼。
“阁下好好休息。”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些什幺时,却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会来找你的。”
“乌痪……”
少女略显茫然地目送他离开。
那抹白大褂的颀长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搞什幺……”
她拿过桌边的茶一饮而尽。
这一日与往常无甚差别,鱼腹藏羊依照老时间来为她送饭。
这伙食好得真的不像坐牢。
少女夹起一小块鸡排递入口中,一股香软裹挟着酥脆的醇香徐徐于口中弥散开来,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徐徐升上心头。
“他的厨艺还是那幺好。”
酒足饭饱后,她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有几个巨大的黑影一直在追赶着她,无处遁形的少女险些被那些个锋利的尖爪抓到。
“……!”
她坐起身,心跳急剧加速,皙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晶莹。
少时,她轻拭额顶,缓缓下了床。
俄顷,一个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
“食神阁下。”
“唔……乌痪。”
少女擡眸恰好同他对上视线,他坐在她的桌案旁,眉目含笑地凝望着自己。
他突然闯入她的目光让她不由有些慌张。
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
眼前人竖起食指,颇为神秘笑了笑。
“别紧张,食神阁下。”
顷然,他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凝注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个时间没有其他人了。”
自此以后两人频繁往来,他告诉了她许多关于这所监狱的秘密,以及藏于房中和隐秘于其他地方的暗道。
他们两个的牢房是互通的,他经常来到她房间同她商议。
这几日总也不见那医生的影子,她不由有些担心。
一旦被知晓了计划,再想逃出生天恐怕是难上加难。
坐立不安的少女决定亲自去见他。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后,便偷偷溜进了那个医生的房间,见他望着手中的病例单,思之入神,不禁燃起了些许扰乱的欲望。
未几,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一双小手掩住了他的双眸。
未料面前人没有丝毫惊慌,反倒轻勾唇角,惬意一笑。
“食神阁下。”
她自知瞒不过他,很是无奈地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在他房中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从不对她设防。
但她仍能感觉到他的高深莫测,恰如深海的乌贼一般,让人难以揣摩真意。
“我还是决定先从饺子那里入手。”
她将她的计划对他和盘托出。
“我定当全力相助食神阁下。”
如果不是了解他是毫无情绪感知的人,可能已被他那真挚赤诚的模样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