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住的地方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脚程，平时都是步行回家。
黑漆漆的天空无星无月，只有浓重如墨的黑色，黑得仿佛随时要流淌下来，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长而落寞。路边的灌木丛融在了黑夜之中，街上稀稀拉拉的人像是斑驳的鬼影。
柳真走路想事情的时候都微微低着头，她看着水泥地面被路灯圈出一块块黄色的斑点，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思考那道未完成的数学题，但是越想越晕，脑子里像是一锅乱炖的粥，把数字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一起咕咕冒泡地煮着，最终变成一团稠密而混沌的糨糊。
恍惚间，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下课铃声，莫扎特的《A大调第23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清亮的钢琴声变成了一把银色的勺子，一勺一勺地挖着她的脑浆。她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平稳呼吸。
半晌，她站起身，用校服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
耳机里响起沉郁而迷幻的摇滚乐，厚重的鼓点，拖长的吉他音，像一层层翻涌的潮水，将她从脑海里那团黏稠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调整步伐，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离学校五分钟脚程的小区只有一个，是一个高档住宅区。
柳真像往常一样，拐了几个弯，刷人脸识别走进小区，再穿过几条熟悉的小路，走上了楼梯。
楼里有电梯，但是柳真不喜欢乘电梯，她觉得电梯太闷，她更喜欢一个人走楼梯，安静、空旷，这是一条属于她自己的隐秘通道。
楼梯间很安静，空荡荡的，她蹑手蹑脚地走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楼梯间声控灯还是毫无征兆的亮了，惨白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
这是她放学后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和声控灯玩耍，但是她从来没有成功骗过声控灯，即使她把脚步放得再轻。
她怀疑声控灯还兼有运动感应的能力。
到达某一层的房门口时，她突然又恢复了慢吞吞的状态，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慢吞吞地开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一间房间里有亮光。
她慢吞吞地脱下白色的系带鞋，换上拖鞋。
“你回来了。”
一个男声响起，带着点鼻音的少年音。
“嗯。”柳真垂着眼应道。
“今晚张妈不在。”那个男声说道。
柳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垂着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手臂就被人拉住，那人轻轻一拉，柳真的身体晃了晃，重心不稳，他顺势从身后抱住了她。
“去洗澡，来我的房间，”柳真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穿那套女仆装。”
柳真从他的怀里挣出，低低地说： “我今晚还有作业没有做完。”
“有不会的吗？我可以教你。”少年语气温和。
柳真摇摇头，像是终于鼓起勇气，擡头看着少年。
细长的眉眼，高鼻薄唇，面色白皙如玉，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又黑又深，望不见底般。
柳真在心里叹道，叶淑文说得不错，他长得的确很好看。
可是叶淑文不知道，他漂亮的皮囊内里是个人渣。
柳真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二楼。
这座高档小区里的复式公寓，是她有钱继父众多不动产里不值一提的一套房子，买下它只是因为它离柳真和李秋衍上学的高中近。
她从未把这里当作家。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一个供她睡觉的地方。
她的家，那个真正的家，早已消失在过去的时间里，连残影都找不到。
她是一株没有根须的植物，因为没有从根部输送的营养，所以向上生长得很吃力。
公寓里有住家保姆张妈负责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继父和母亲偶尔会过来住几天，但更多时候，他们选择待在郊外的庄园。
她的房间空空荡荡，没什幺东西。床、桌子、椅子、书架、衣柜，简简单单，毫无装饰。
桌子上放着的都是和学习有关的东西，文具、教科书、辅导书、习题集、试卷，唯一和学习没有关系的是放在书桌上的一盆蕨类植物。
唯一与学习无关的，是桌角那一盆蕨类植物，青翠的叶片垂落下来，在一片冰冷理性的世界里，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生机。
她衣柜里稀稀拉拉挂着十几件衣服，但是大部分都是崭新的，标签甚至还没剪掉，她平时只穿校服。
柳真洗好了澡，擦干身体吹干头发。
从衣柜某个隐秘的角落里翻出了一套情趣内衣穿上，黑白色的露背女仆装，镶着白色的蕾丝花边，裙子很短，无法盖住臀部。两根细细的蕾丝肩带在她的背后交叉，露出整个背部，胸前的布料也很少，几乎半个胸部都露在了外面，中间有深深的沟壑。
她的胸比同龄的女孩要大很多。
她穿这套情趣内衣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下贱，她凭什幺要对李秋衍百依百顺，他说穿什幺就穿什幺，躺在床上对他张开腿。她想自己不如去当一个站街女，至少对面还给钱。
但是想归想，她什幺没有做，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可能这就是基因的劣根性，她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一半来自于父亲，另一半来自于母亲，有时她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是那样两个人，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她有些头晕，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药瓶：利培酮、氯氮平、盐酸苯海索。抗精神病药物。她就着一杯白开水吞下了药片。
她正准备走出房间，胸部却产生了熟悉的异样感，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脱下一条蕾丝肩带，扒开自己胸前的单薄的布料低头看，果然，她胸前的乳尖异常敏感地凸起着，向外一小股一小股分泌着乳白色的液体。
抗精神病药物会抑制多巴胺合成和释放，引发催乳素的升高。催乳素促进乳腺发育、乳汁分泌。
她从桌子上抽出一大团纸巾，想要擦去分泌出来的乳汁。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李秋衍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房门，双手抱臂倚靠着门框： “到底在磨蹭什幺？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一眨不住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她穿着黑白色的情趣女仆装，少得可怜的布料只能盖住关键部位，偏偏她还解下了一侧的肩带，整颗浑圆的乳房露了出来，她一只手托着乳房，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而那颗被她托住的乳房正中间，粉红色的乳尖正流出了白色的乳汁。
他知道她的这个秘密，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她这幅淫荡下贱的身体。会流乳汁的身体操起来很爽，有时被操得狠了，她的乳房会喷射出白色的汁水。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她有些害怕地向后退，直至背后抵住了一面墙，退无可退。
他站在她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一只乳房，柔软的乳肉从他的指缝中被掐了出来，有白色的液体流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上，他解下她另一侧的肩带，两颗乳房都暴露在了空中。
他低头咬住了另一颗流着汁水的乳头，重重地吮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