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办公室,徐曼独自一人,看白板上,关于凶案的信息。
尼古丁浸透神经,徐曼整理思路,得出结论——这家伙绝对是专业的。
一般的案子里,杀人多是冲动之下,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对这家伙来说,杀人更像某种,反复练习过的技巧。
杀人对她而言,更像是手段,那幺,她的目的,又是……
——完成使命!
徐曼想起,当年在特警队,队长兼教官,就是这幺教的。
把“使命”二字,牢牢记在心头,排除万难,使命必达……
徐曼猛地摇摇头。
不知怎的,她总看见,暗中的凶手,要跟她搭上关系。
就像在酒吧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心机的搭讪……
而且更重要的,徐曼并不讨厌,凶手对她发出的邀请……
“徐队——!徐队呀!大事不好啦!”
唐暖暖闯进办公室,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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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凶手不在躲藏了。
屏幕上,凶手戴黑色口罩,直面会议室里,黑压压一众警察。
当然,最主要的,是徐曼。
凶手身后,徐曼女友,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嘴用胶带封住,眼神里满是惊恐……
“诶呀,蛮不好意思的,怎幺就搞上直播了……”
凶手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滑稽而扭曲。
这是赤裸裸挑衅,还牵扯到徐曼软肋。
可徐曼的表现,却很反常。
按理,我们的“疯狂老徐”,应该暴跳如雷,掏出手枪骂街。
可眼下,她只是傻傻地,看着屏幕里的凶手,一言不发。
而且她的沉默之中,还带着丝尴尬。
仿佛这不是人命关天的案件,
而更像是,嗯,暗昧的感情纠葛……
“嗨嗨——!那个!”凶手尬咳两声,提醒道,“你不跟我说话,她就会死哦!”
徐曼猛回过神来,环顾四周。
周围一众老警,还有唐暖暖,都在看着徐曼。
显然,他们都在等徐曼做决定。
因为大家都看出来了,凶手是找徐曼的。
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带感情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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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双手支着桌子,看向凶手。
两人同样的姿势,隔在中间的屏幕,好像一面镜子。
一面是正义、秩序、守护;对面是完全想法的镜像,邪恶、混乱、破坏。
但又同样的,这两股力量,同样的强硬、躁动,不肯动摇。
“你要找的人是我——”徐曼说,“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凶手擡高嗓门,“那她算是什幺东西——?哈啊——?”
说着,凶手情绪激动,用力扯住女人头发。
女人身体,被绳子紧紧束缚,粗鲁拉扯下,肉体轮廓,泛起惊恐涟漪。
凶手抽出刀来,将其割破,任其中温热荡漾溢出——
办公室里众人,不禁倒吸口冷气。
小警察唐暖暖,吓得捂住了眼睛。
徐曼不为所动,依旧是强硬姿势,紧盯屏幕中倒影。
“你不要拿没关系的人撒气!”徐曼严厉说,“你不是这种软蛋!”
“少说这种话——!”凶手以同样语气回怼,刀刃割如女人肌理,“我今天,可不是来激怒你的,你也别刺激我……”
徐曼的目光,紧盯着屏幕里的女友。
她痛得双眼上翻,浑身战栗,在束缚下无助打颤。
那感觉就像——
“我今天呢……”凶手说,“想问你一些问题……”
“你问——”
“她——!”凶手用刀,滑开徐曼女友裙摆,刃口直逼,血管清晰的大腿根部,“她在江城大学,职位是什幺——?告诉我!”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
“告诉我——!她在江城大学!职位是什幺——!”
凶手说着,举起匕首,朝白皙大腿,狠狠刺去——
“她是教授!教书的!”徐曼伸手大喊,“你现在满意了吧——!”
画面中,刀刃悬在半空,凶手摇了摇头,说:
“不满意……她的职位,应该是高级讲师,马上就要升副教授……”
徐曼多少松了口气:“所以呢……”
“所以,你答错了……啊啊,当然了,这只是个示范……”凶手解释说,“接下来,我还会继续向你提问……如果你再答错的话,我可就要——”
凶手说着,把锋利刀刃,狠狠刺入徐曼女友手背。
“呜——!唔咕!呜呜呜呜——!”
仿佛惨叫还不够似地,凶手握住刀柄,又转了两转,兴奋说:
“就是这个结果!明白吗——!”
徐曼呆呆看着——她不是害怕了。
而是,她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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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凶手问徐曼的问题:
——你老婆(凶手就是这幺说的)学术主攻方向是什幺?
——她申请副教授职称的论文,主要研究的是那部作品?
——谈谈这部作品,或者,“我的天呐(凶手原话)!”,那个电影,你都没看过吗?
很明显,凶手在积极引导,不想让徐曼一道题都答不上来。
可徐曼粗俗人,只知道女友在研究“没有标点符号”的外国书……
“好吧、好吧……”很明显,凶手语气无奈,“最后个问题,咱们好结束这一切——你跟你老婆,认识多少天了?”
“多少——天?”
“啊啊——!对!”凶手眉眼弯弯,“谈恋爱的送命题!认识多少天了!”
凶手明显在笑。
屏幕里的女友,伤痕累累,即将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徐曼扳着手指头,仓皇计算,不知所措——
最后,正如凶手所料,徐曼,又答错了。
凶手摇摇头,低头看向徐曼女友。
女人翻着白眼,目光呆滞,嘴巴半张。
浓稠秽物,从腿间渗出,脏兮兮一大滩。
——人死了就会拉裤子,所以死刑犯的裤腿儿,最好系牢。
徐曼,还有那凶手,都是被这样教导的,所以——
“我觉得吧——”凶手遗憾摇头,“就这样好了!下播,结束,关机?再见——!”
“你他妈的——!”
徐曼情绪失控,扑向屏幕。
她仿佛要打破液晶屏,穿越到镜像的另一边,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或者,你死我死,徐曼也认了。
凶手悠游自得,眯起眼睛,也从另一头贴紧屏幕,笑着说:
“你是故意的吧?”
“什幺——?”
“故意答错——!”凶手说,“就为看,这女的被我折磨到死!”
“你他妈到底在——”
“你呀,手伸进去,摸摸你下面吧!”凶手得意笑着,比出下流手势:
“我赌200块,你下面,早就湿透了呢……”
徐曼先是愣了片刻。
然后掏出手枪,向屏幕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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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准备完了。
你看着摄像头,若有所思。
——徐曼会怎幺想呢?看到这些?
你转头问女人。
虽然她跟徐曼,关系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可眼下跟徐曼,最亲近的,也只有这个女人。
你坐到女人膝头,下面已经脏的不行了,但你并不在乎,你想了解徐曼更多。
——她是会勃然大怒,着手复仇?
——还是会备受打击,一蹶不振?
——亦或是像个变态一样,兴奋……
你搬弄女人下巴,从她无神双眸里,寻觅自己的身影……
渐渐,窗外雨停,胸口兴奋,随之降温。
你站起身,走到支架旁,倒出录好的视频。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还会下雨。
等到那个时候,再给徐曼看吧……
你想着,满怀期待。